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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关怀是什么意思(泯灭人性的意思是什么)深度揭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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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3-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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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意义的死亡与多功能的叙事
然而,从《山本》的整个叙事结构看,死亡成为贯穿全文的一条主线,对情节发展具有重要的推进功能

人性关怀是什么意思(泯灭人性的意思是什么)深度揭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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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意义的死亡与多功能的叙事

然而,从《山本》的整个叙事结构看,死亡成为贯穿全文的一条主线,对情节发展具有重要的推进功能正是因为被土匪祸害,才成立预备团,于是交战死人,复仇死更多的人,往复循环,除了作家有意留下的陆菊人等几个艺术形象之外,几乎所有的人物出现就是为了完成各自最后死亡的使命与结局。

每个人的死法也成为塑造其个性的必不可少的手段,如井宗臣的沉痛,井宗秀的反讽,程国良的悲壮,陈来祥的黑色幽默,杨掌柜的厚重,史三海的恶毒等等;更是作家表达全书创作意图不可或缺的叙事方法,地主周财东被长工灌煎油,长工又被保安队七八个刺刀戳死,这些已经不仅仅是肉体消灭,而是变态地虐杀,杀人不是目的,宣泄私愤引起他人恐惧,以震慑后来者似乎才是需要的效果。

《山本》里种种鲜血淋漓血肉横飞泯灭人性目不忍视的场景比比皆是,什么使人如此凶残?是人性本恶还是社会环境抑或生存地位造就?

死亡苦难与生存批判中华民族历来有“重生轻死”的传统,大多数人一面赞赏“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英雄风骨,一面借口“好死不如赖活着”而苟安于乱世死亡在中国是讳莫如深避之唯恐不及的沉重话题,有各种回避“死”的代称,文雅的如崩、薨、仙逝、殁了等,近代以来正面人物用“逝世”、“牺牲”,幽默者用“见马克思了”,民间常用“去世”“过世”“老了”“走了”“上山”“入土”“驾鹤西游”等词汇代替。

在今天安乐死也还只是为少数人能够接受,哪怕明知结果是植物人,亲人也要倾尽全力抢救,这些无不是出于对生的极度渴望人们以死于家中床上为幸事,夭亡横祸是不正常不吉利的,死在外边的人不允许进村停放等无不表现出对于死亡的忌讳。

人们也以夺取他人生命为终极惩罚方式,俗话说杀人不过头点地,但千刀万剐等各种酷刑自古有之,开棺鞭尸挫骨扬灰则是泄愤到极致了,还带有对于死者遗属及家族的侮辱从某种意义上说,《山本》就是写人如何死的,是一种极端的残酷体验。

死亡如驱散不尽的雾霾一样漂浮在秦岭山间,阅读时便如鲠在喉艰于呼吸,而贯穿全文的黑色便是作家表现死亡最集中的审美意象,也是读者产生压抑感的重要缘由黑色的美学意味是肃杀、寒冷、阴暗、神秘、恐惧,与死亡有千丝万缕的对应关系;死亡最能显示人性中黑暗的一面,它如黑夜一般,既囊括一切又了无一物,是睡过去便不再醒来。

秦人尚黑,《汉书·郊祀志上》中曾有这样的记载:“今秦变周,水德之时昔文公出猎,获黑龙此其水德之瑞”而五行之中水德对应的标志颜色正是黑色秦人又认为祖先是“女修吞卵”而生,即颛顼的孙女吞玄鸟蛋而生秦的先祖大业,秦人便尊崇玄色,所以秦国从春秋战国一直到一统天下都崇尚黑色。

宫廷多用黑色,老百姓更喜欢黑色衣服,手织粗布染料简单,干活耐脏不易退色涡镇就是如此,文本一开篇就交待镇名来自黑河和白河的交汇,街巷上所有的木板门面都刷成黑颜色,与其相配的树皮也是黑的,猪狗都是黑的,鸡也是乌鸡,乌到鸡骨头都是黑的;预备团装备是黑旗黑衣黑裤黑裹腿, 夜线子应该念黑线子,护送首长走的是黑沟,一阵刮黑风,碰到一条黑蛇,吃的黑熊掌,茶行经营黑茶而盈利,陆菊人养的是黑猫,还有涡镇之魂的黑色皂角树等等,黑色意象促成了整个文本的沉重、压抑与肃杀感,若没有麻县长的秦岭动植物志做调剂来舒缓节奏,满目的黑色真要使小说难以卒读了。

民间有云“死者为大”,正如《三国演义》里诸葛亮祭奠战争中双方战士的亡灵,《山本》也在庙里设了往生排位对死者进行超度人在年少时不怕死也极少谈论与死相关的话题,自有远大的前程和饱满的希望充盈眼际,随着岁月的洗礼和阅历的丰富,年长智者便能够看得通透,于是多少沧桑感怀化为一声 “天凉好个秋”的长叹。

《山本》写的不是战争,充斥文本表层的无意义残酷杀戮背后,是作家深深的悲哀和对正常生活的渴望,读者看到的是表层的杀戮,感受的是其背后作家深深的悲哀人文关怀是贾平凹作品一以贯之的情感脉搏他曾慨叹贫穷使人残忍,《山本》书写如此大量无意义的死亡,更是显现出人穷命贱,其批评的笔触直指民族劣根性。

文本借杜鲁成愤慨“涡镇人心咋这烂么!”井宗秀假托阮家浮财给大伙儿分钱时,镇民感觉像是在做梦,感慨“镇上咋只有一个阮天宝啊?!”而当保安队攻打涡镇时,“镇上人自己手打自己脸:这是弄啥哩,保安队来打的是预备团,咱倒是跟着遭殃了?!他们怨恨起井宗秀不该去县城抢枪不该烧阮家房杀阮家人啊!”其功利、自私、贪婪可见一斑。

可恨之人又有其可悲可怜之处,涡镇人一直寄希望于出一个官人罩着他们,陆菊人盼望着“镇上总得有人来主事,县上总得有人来主事,秦岭里总得有人来主事啊!”将自己的人生交到他人的手上便难免被害被杀的命运漫长的封建社会老百姓没有主体意识,陕西民间歌谣就是典型例子:“好皇上坏皇上总得有个皇上,没皇上这个世上它就乱汪汪;坏婆娘好婆娘总得有个婆娘,没婆娘这个日子它就太恓惶。

”天子子民、清官意识可谓是积淀长久的集体无意识,直到今天我们不还是希望有个好领导吗?当井宗秀开始在镇民家门上挂鞭子时,大家将这视为一种荣耀,都盼着赶紧给自家挂,好让女人们去为井宗秀服务鲁迅曾说“然而自己明知道是奴隶,打熬着,并且不平着,挣扎着,一面‘意图’挣脱以至实行挣脱的,即使暂时失败,还是套上了镣铐罢,他却不过是单单的奴隶。

如果从奴隶生活中寻出‘美’来,赞叹,抚摩,陶醉,那可简直是万劫不复的奴才了!”对弱者的欺凌和对强者的奴性,矛盾而协和地统一在涡镇人的身上作家知识分子的反思与批判精神还集中表现在对于井宗秀的人物刻画上从开始替父还债的仁义感恩到知晓胭脂地预言后的逐渐膨胀,从对陆菊人倾心尊敬到恼怒不屑,从施美人计消灭五雷到买岳家房地再到救韩掌柜开布庄,初期的聪明心计变成了残忍阴险,谋害妻子、活人砌墙、杀人灭口、剥皮剐刑、特别是每天骑马巡街和挂鞭子,已经完全是君临天下的感觉。

最终的被刺杀身亡极具反讽意味,英武一世却死得无声无息,毫无壮烈或震撼感,加之尸体停放到庙里后又遭到炮轰,普通肉身的消亡显示出循环往复中的报应不爽和天理昭彰井宗秀身上有《古炉》中夜霸槽的影子,只是在人性的底层滑得更深更远。

《桃花扇》中有一段唱词“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每个人在努力向上的时候,多能律己向善,一旦获得成功拥有地位权利时则容易贪欲丛生,渐渐骄横跋扈,四面树敌,灭亡也就不远了井宗秀亦是如此,作家的态度也从开始的欣赏认可渐渐转变为批评批判。

实际上,贾平凹关于人类生存的哲学思考早从《古堡》始露端倪,《古炉》渐成体系,至《老生》已臻成熟张家老大牺牲个人利益带领古堡村致富却被村民无情报复最终入狱,古炉村发生文革并愈演愈烈亦与人性中自私贪婪紧密相关,老唱师串起的四个秦岭故事上演各种人情悲喜,《山本》是《老生》的再现和深化,世事沧桑中人事人生人性立体呈现,人的各种欲望在死亡面前没有正邪之别,敌我难分对错难分,胜者为王似乎成了唯一标准。

而且因为故事时空的相对集中,动荡时代人性中的卑劣恰恰表现得最为全面彻底,其种批判思考也更为深邃涡镇里只有善恶没有对错,只有悲剧没有崇高,底层山民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稍有权利者皆为自己名利争斗,整个镇子就是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的一片乌烟瘴气。

作家心里是有悲哀的,他憎恶那个时代,然而文学作品还是要给人以希望的,正如《古炉》中有狗尿苔杏开善人蚕婆,《山本》里也有陆菊人、宽展、陈先生、蚯蚓和剰剩,相对于那些争斗不已而最终皆是无意义的死者,这些涡镇里看似柔弱的生命,也许正是秦岭山中最顽强的生存群体和对真善美最虔诚的守护者与坚守者,也正是通过他们,作家拨动着我们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那根心弦,大秦岭的茫茫苍苍也才有了无尽的美好与生气。

死亡叙事的新书写十七年文学经常写到死亡,特别是革命和战争题材小说由于文艺政策对作品正面教育意义、积极感情基调及明朗理想色彩的规约与强调,在正义必胜的指导思想下,小说或影视剧中的正面人物多是打不死的,身体多处中弹亦能奇迹般地生还,或是关键时刻有人以身相救。

即便是最后的死亡,也称其为牺牲或壮烈牺牲,且这牺牲一定是有意义甚或意义重大的如《董存瑞》的主人公、《红岩》中的江姐、《红色娘子军》中的洪常青、《英雄儿女》中的王成等等,他们为信仰牺牲生命而在所不惜毫不畏惧,“杀了洪常青,自有后来人”的视死如归,其精神和勇气是超出一般常人的,他们是被尊为革命先烈为我们所敬仰的。

而在叙事手法上,小说会用高呼口号等激昂的语句升华其革命精神,电影中则出现乌云翻滚电闪雷鸣松涛阵阵江河奔涌,以烘托人民的哀伤与哀伤后更加坚定浓烈的报仇决心与之相对的是敌人的死亡则以丑恶事物的消灭为定位,基本上是非个体的面目模糊的丑态百出的,“我代表人民宣判你的死刑”是当时枪毙敌人或叛徒常用的句子。

“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是对此时期死亡叙事的最好概括,在具体描述上,则避免对于死亡场景特别是细部的入微描写新历史小说很大程度上纠正了十七年过于理想化的偏颇,试图从人性的角度写出有血有肉的英雄和凡人,但其间的分寸很难拿捏。

莫言对民间英雄野性原生力量的膜顶崇拜少了些理性控制,苏童有对民间的知性智性反思但多关注个体命运,余华由先锋小说对人性的冷漠怀疑转向脉脉温情的民间认同等等,大多呈现出对个体生命生存与死亡的深度思考,整体格局显得不够宏阔,而且从民间视角切入便极少进行大规模的死亡叙事,也缺少一种全局式的把控。

总体来看,此时期关涉到死亡叙事的作品,表达更多的是对底层小人物或蓬勃或坚韧生命的向往与感慨,带有敬佩感、认同感和一线暖意,欠缺的是作家对于生存苦难的的理性反思和关怀悲悯。

《山本》的新书写首先表现在死亡叙事呈群体性大格局死亡在文本写作中居核心地位,既是关照对象,亦是叙事线索前文提到当代文学中几乎没有哪部小说书写如此之多的死亡,中国人对死亡的态度的避讳,使《山本》面临巨大挑战,极容易因其可以进入限制级的惨烈暴力引起阅读障碍。

恰是作家深厚的写作功底和深入的哲学思考化解了这一难题,文本没有就暴力写暴力,说的是死亡,其关节点则在死亡之外,或曰死亡的对立面——生存,所以阅读者会在体会残酷之后不是纠结于鲜血淋漓,而是跟随作家一起进入思考的时空隧道。

此外,文本的大体量叙事使得其思考的普遍性意义更为重大和深远,在此基础上的批评和超越性也便呈现出大家风范场面特别是大场面的书写是小说呈现大气象的主要原因,贾平凹从《古炉》开始用力于场景描写,至《带灯》手法已经全然谙熟,《山本》中大小场面比比皆是,其间人物的须发眉目、言行喜怒、节奏的快慢缓急、气氛的张驰有度,作家信笔写来,读者则如在目前。

而场景叙写中最多的便是战斗和死亡,或小分队偷袭,或上百人作战,或惩戒叛徒,或滥杀无辜,作家皆不动神色地实录,各种惨烈景象让人不忍卒读确非大境界者不能写,若无强定力者不可读其次是从人性关怀普世慈悲的角度,一视同仁地写每个生命的逝去。

不同于莫言《檀香刑》中以浓墨细描各种酷刑为目的的暴力美学风格,《山本》中的死亡叙事是手段作家直言“我写的不是战争”,如此众多的死亡场景,无论是大小战斗谋杀暗杀越货强奸,还是酷刑逼供短兵相接,抑或天降厄运亲人反目,面对涡镇人的各种死亡,作者的态度似乎无褒无贬不左不右,呈现出超越性的镇定冷静,是看得通透之后的貌似默然,或曰直面死亡的“零情感”。

最典型者莫过于井宗秀杀妻一场,井宗秀不露声色地谋杀,作家则波澜不惊地书写,但又完全不同于新写实小说中无奈妥协甚至心灵鸡汤式的“零度情感”,《山本》的零情感看似没有人的慈悲心,后面却有深意,文本直面死亡的冷静与超越悲喜的淡然实际蕴藏着他对于涡镇人事的深入思考。

作家关注点不在谁胜谁败,是把几方力量均看作是普通山民,都是有父母有儿女的血肉之躯,是一种超越具体人事的普泛化的悲悯六十六年的人生履历,贾平凹业已看淡生死或曰死也是生的一部分,正如其作品被垢病总写粪尿等不洁之物,恰是作家认为这不洁是人人离不开的生活的组成部分。

最后是历史的眼光与传统文学的审美风格如果说十七年小说作家对主人公需仰视才见,新历史小说作家基本与人物平起平坐,《山本》中作家的思考是远远高出其笔下人物的,但也绝不嫌弃他们,其中或倾心或反思或批评或悲悯,不紧不慢不温不火中自有一片通透超然与亲切自由。

一如《古炉》以瓷器作为中国符号而通过小小古炉村暗喻中国,《山本》也不仅仅写秦岭几年间的人与事,它同样隐喻了整个中国,甚至可以将时限推得更远,历代战争是政治的产物,就参与其中的普通士兵而言意义很明了《山本》不似其他作品死亡书写那样令人战栗,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作家对中国文学审美传统的继承。

大面积的死亡却写得怨而不怒哀而不伤,作家借鉴了中国古典小说的叙事结构框架,用三分胭脂地将整个故事写得一切皆有定数,如“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闹世事”、“宝黛还泪神话”一样成为天地间一段孽缘,增加了人命天定的规律性,冲淡了现实世界的悲剧感,作家不是哀怨感伤,而是以更宏大的气象,写出历史的走势。

因为秦岭依旧的苍苍茫茫山高水长,任何人事不过是过眼云烟,终究成为大山中的一撮尘土或历史上的一个标点

关于作者韩蕊,1969年生,博士,教授,硕士导师,现任西安建筑科技大学文学院副院长主要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专业的教学与科研工作,在小说文体学、女性文学及地域文化文学等领域多有研究发表专业学术论文三十余篇;出版专著《个人的私语——现代书信体小说研究》获陕西省哲学社会科学优秀成果奖;主持及参与国家、省部和厅局级社科项目多项。

作  者:韩 蕊编  辑:刘逸飞责任编辑:刘逸飞编  审:杨 森主  编:张志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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