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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角六张(五角六张秋千格(猜一药名))这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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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3-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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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绍虞著宋诗话考詩人玉屑二十卷,魏慶之撰,存慶之字醇甫,號菊莊,建安人黄昇謂其“有才而不屑科第,惟種菊千叢,日與騷人逸士觴詠於其間”,此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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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绍虞著宋诗话考詩人玉屑二十卷,魏慶之撰,存慶之字醇甫,號菊莊,建安人黄昇謂其“有才而不屑科第,惟種菊千叢,日與騷人逸士觴詠於其間”,此舊時所謂超塵絶俗之士,而今則一脱離現實之人而已《四庫總目提要》之論是書,謂:“宋人喜爲詩話,裒集成編者至多。

傳於今者,惟阮閲《詩話總龜》、蔡正孫《詩林廣記》、胡仔《苕溪漁隱叢話》及慶之是編,卷帙爲富然《總龜》蕪雜,《廣記》掛漏,均不及胡、魏兩家之書仔書作於高宗時,所録北宋人語爲多;慶之書作於度宗時,所録南宋人語較備。

二書相輔,宋人論詩之概亦略具矣”對於此四書之評論,固甚公允,惜稍涉膚廓,不得是書要領耳蓋是書在《滄浪詩話》以後,詩話面貌本已一新,則纂輯成編,其精神亦應與以前有所不同黄昇序是書,謂“詩話之編多矣,《總龜》最爲疎駁,其可取者惟《苕溪叢話》,然貪多務得,不泛則冗;求其有益於詩者,如披沙簡金,悶悶而後得之,故觀者或不能終卷”。

此則鞭辟入裏,頗得菊莊編纂之精神,大抵宋人詩話,自六一創始以來,率多取資閑談,其態度本不甚嚴正迨其後由述事而轉爲論辭,已在南宋之際,張戒、姜夔始發其緒,至滄浪而臻於完成,幾於以詩學爲主矣菊莊承其風,故是書十一卷以上,分論詩法、詩體、詩格以及學詩宗旨各問題,其體例雖略同於《詩話總龜》之“琢句”“藝術”“用字”“押韻”“傚法”“用事”“詩病”“苦吟”諸目而更爲嚴正,不落小説家言。

十二卷以下品藻古今人物,其分目以人以時爲主,又多與《漁隱叢話》相類,而更加精嚴,不涉考證,不及瑣事故能兼有二書之長而無其弊蓋阮、胡之作,受當時詩話風氣所限,不得不重在述事,此固無可如何者菊莊之時,詩話已入正軌,則博觀約取,去蕪存菁,又出時勢所需要矣。

惜菊莊書中未採及《歲寒堂詩話》爲稍疎耳要之是書另立宗旨,與前迥異,故其書即引苕溪漁隱之語,或轉引上述二書所録各家詩話之語,然而宗旨意趣,自有區别,此則是書特出之點也然由於過重學詩作詩之法,不免採及唐人詩式詩例之作,不知唐人此類書籍,大都爲舉業揣摩之用,或則釋子妄生穿鑿,詭立名稱,非特無補詩道,抑且論詩入魔,害人不淺,而菊莊竟亦採及之,重揚其波,斯則白璧之微瑕耳,意者脱離現實以論詩,總不免走入歧途歟?。

方回《桐江集》卷七有《詩人玉屑考》,謂“閩人有非大家數者,亦特書之,似有鄉曲之見”,此亦確論但聞見所囿,採近遺遠,勢所難免,似亦未可苛求,況閩人文化,此時遠勝前代,事實如斯,安得遽以鄉曲之見病之其書於《滄浪詩話》幾全部録入,而於各條先後分合之間,每覺是書所引,較今傳各本爲勝。

即所引《玉林詩話》採録之閩人詩,亦非不經選擇者,特以地僻,人罕覩其集耳是書有淳祐甲辰(一二四四)黄昇序,知是書之成在淳祐間,尚在度宗之前韋居安《梅磵詩話》稱“魏醇父所著《詩人玉屑》,編類精密,諸公多稱之”,則是書在當時已頗流行。

宋時刻於湖南者有十卷本明天順間(一四五七——一四六四)江東宋宗魯刻本亦祇十卷,焦竑《國史經籍志》著録作十卷,當即據此通行者爲二十卷,自明嘉靖六年(一五二七)重刊元本,至清道光間(一八二一——一八五〇)古松堂重刻宋本皆然。

惟日本寬永十六年刻本,則有二十一卷一九六一年中華書局上海編輯所校印者即此本又有作二十二卷者,見《孝慈堂書目》及《文瑞樓書目》,疑皆鈔本《文瑞樓書目》則易稱爲《詩益嘉言》考蔣瀾《藝苑名言》、盧衍仁《古今詩話選隽》所引書皆有《詩益嘉言》之目,而核其文詞,均見今本《詩人玉屑》中,則名稱雖異,原即一書也。

惟二十一卷中有《中興詞話》一目,則二十二卷本當更有增益部分,惜不得一校耳又《述古堂書目》詩話類作十四卷、二本,其卷數又不同,當以作二十卷者爲正耳至其見於叢書中如《格致叢書》本、《文獻彙編》本,均未見,想或有删節,其卷數當更不同矣。

是書以流行之廣,翻刻之衆,故頗有訛字。《經籍訪古志》所載朝鮮刊本玄惠一跋,即可知其誤字之多。近中華書局校印本附有校勘記,極便讀者,在今流傳各本中,當以此本爲最善矣。

诗人玉屑(宋)魏庆之卷之一诗辨第一沧浪谓当学古人之诗夫学诗者,以识为主人门须正,立志须高;以汉、魏、盛唐为师,不作开元、天宝以下人物若自生退屈,即有下劣诗魔,入其肺腑之间,由立志之不高也行有未至,可加工力;路头一差,愈惊愈远,由入门之不正也。

故曰,学其上仅得其中,学其中斯为下矣又曰,见过于师,仅堪传授;见与师齐,减师半德也工夫须从上做下,不可从下做上;先须熟读楚辞,朝夕讽咏以为之本;及读古诗十九首,乐府四篇,李陵、苏武,汉、魏五言,皆须熟读。

即以李、杜二集,枕藉观之,如今人之治经然后博取盛唐名家,酝酿胸中,久之自然悟入虽学之不至,亦不失正路此乃从顶寧頁上做来,谓之向上一路,谓之直截根源,谓之顿门,谓之单刀直入也诗之法有五:曰体制,曰格力,曰气象,曰兴趣,曰音节。

诗之品有九:曰高,曰古,曰深,曰远,曰长,曰雄浑,曰飘逸,曰悲壮,曰凄婉其用工有三:曰起结,曰句法,曰字眼其大概有二:曰优游不迫,曰沉着痛快诗之极致有一:曰入神诗而入神,至矣尽矣,蔑以加矣!惟李杜得之,他人得之盖寡也。

禅家者流,乘有小大,宗有南北,道有邪正,具正法眼者,是谓第一义;若声闻、辟支果,皆非正也论诗如论禅,汉、魏、晋等作,与盛唐之诗,则第一义也;大历以还之诗,则已落第二义矣;晚唐之诗,则声闻、辟支果也学汉、魏、晋与盛唐诗者,临济下也;学大历以还者,曹洞下也。

大抵禅道惟在妙悟,诗道亦在妙悟且孟襄阳学力下韩退之远甚,而其诗独出退之之上者,一味妙悟故也惟悟乃为当行,乃为本色然悟有浅深,有分限之悟,有透彻之悟,有但得一知半解之悟汉魏尚矣,不假悟也;谢灵运至盛唐诸公,透彻之悟也;他虽有悟者,皆非第一义也。

吾评之非僭也,辨之非妄也天下有可废之人,无可废之言,诗道如是也若以为不然,则是见诗之不广,参诗之不熟耳试取汉、魏之诗而熟参之,次取晋、宋之诗而熟参之,次取南北朝之诗而熟参之,次取沈、宋、王、杨、卢、骆、陈拾遗之诗而熟参之,次取开元、天宝诸家之诗而熟参之,次独取李、杜二公之诗而熟参之,又取大历十才子之诗而熟参之,又取元和之诗而熟参之,又取晚唐诸家之诗而熟参之,又取本朝苏、黄以下诸公之诗而熟参之,其真是非亦有不能隐者。

傥犹于此而无见焉,则是为外道蒙蔽其真识,不可救药,终不悟也夫诗有别材,非关书也;诗有别趣,非关理也而古人未尝不读书,不穷理,所谓不涉理路,不落言鉴者,上也诗者,吟咏情性也盛唐诗人,惟在兴趣;羚羊挂角,无迹可求,故其妙处,莹彻玲珑,不可凑泊;如空中之音,相中之色,水中之月,镜中之象,言有尽而意无穷。

近代诸公作奇特解会,以文字为诗,以议论为诗,以才学为诗;以是为诗,夫岂不工,终非古人之诗也盖于一唱三叹之音,有所歉焉且其作多务使事,不问兴致;用字必有来历,押韵必有出处;读之终篇,不知着到何在其末流甚者,叫噪怒张,殊乖忠厚之风,殆以骂詈为诗。

诗而至此,可谓一厄也,可谓不幸也然则近代之诗无取乎?曰,有之吾取其合于古人者而已国初之诗,尚沿袭唐人王黄州学白乐天,杨文公、刘中山学李商隐,盛文肃学韦苏州,欧阳公学韩退之古诗,梅圣俞学唐人平澹处;至东坡、山谷,始自出己法以为诗,唐人之风变矣。

山谷用工尤深刻,其后法席盛行,海内称为江西宗派近世赵紫芝、翁灵舒辈,独喜贾岛、姚合之语,稍稍复就清苦之风,江湖诗人,多效其体,一时自谓之唐宗;不知止入声闻、辟支之果,岂盛唐诸公大乘正法眼者哉!嗟乎,正法眼之无传久矣!唐诗之说未唱,唐诗之道有时而明也。

今既唱其体,曰唐诗矣,则学者谓唐诗,诚止于是耳兹诗道之重不幸耶!故予不自量度,辄定诗之宗旨,且借禅以为喻,推原汉、魏以来,而截然谓当以盛唐为法后舍汉、魏而独言盛唐者,谓唐律之体备也虽获罪于世之君子,不辞也。

诗法第二晦庵谓胸中不可着一字世俗言语古今之诗,凡有三变:盖自书传所记,虞、夏以来,下及汉、魏,自为一等;自晋、宋间颜、谢以后,下及唐初,自为一等;自沈、宋以后,定著律诗,下及今日,又为一等然自唐初以前,其为诗者固有高下,而法犹未变;至律诗出,而后诗之与法,始皆大变;以至今日,益巧益密,而无复古人之风矣。

故尝妄欲抄取经史诸书所载韵语,下及文选、汉魏古词,以尽乎郭景纯、陶渊明之所作,自为一编,而附于三百篇、楚辞之后,以为诗之根本准则;又于其下二等之中,择其近于古者,各为一编,以为之羽翼舆卫;且以李、杜言之,则如李之古风五十首,杜之秦蜀纪行、遣兴、出塞、潼关、石濠、夏日、夏夜诸篇,律诗则如王维、韦应物辈,亦自有萧散之趣,未至如今日之细碎卑冗,无余味也。

其不合者,则悉去之,不使其接于吾耳目,而入于吾之胸次要使方寸之中,无一字世俗言语意思,则其诗不期于高远,而自高远矣晦庵抽关启钥之论来喻欲漱六艺之芳润,以求真澹,此诚极至之论然亦恐须先识得古今体制雅俗乡背,仍更洗涤得尽肠胃间夙生荤血脂膏,然后此语方有所措。

如其未然,窃恐秽浊为主,芳润入不得也近世诗人,正缘不曾透得此关,而规规于近局,故其所就皆不满人意,无足深论诚斋翻案法孔子老子相见倾盖,邹阳云,倾盖如故孙侔与东坡不相识,以诗寄,东坡和云:“与君盖亦不须倾。

”刘宽为吏,以蒲为鞭,宽厚至矣,东坡云:“有鞭不使安用蒲”杜诗云:“忽忆往时秋井塌,古人白骨生苍苔,如何不饮令心哀!”东坡云:“何须更待秋井塌,见人白骨方衔杯!”此皆翻案法也余友人安福刘浚,字景明,重阳诗云:“不用茱萸子细看,管取明年各强健。

”得此法矣诚斋又法唐律七言八句,一篇之中,句句皆奇;一句之中,字字皆奇;古今作者皆难之余尝与林谦之论此事,谦之慨然曰:但吾辈诗集中,不可不作数篇耳如杜九日诗:“老去悲秋强自宽,兴来今日尽君欢”,不徒入句便字字对属;又第一句顷刻变化,才说悲秋,忽又自宽。

以“自”对“君”,“自”者,我也“羞将短发还吹帽,笑倩旁人为正冠”,将一事翻腾作一联;又孟嘉以落帽为风流,少陵以不落为风流;翻尽古人公案,最为妙法“蓝水远从千涧落,玉山高并两峰寒”,诗人至此,笔力多衰;今方且雄杰挺拔,唤起一篇精神,非笔力拔山,不至于此。

“明年此会知谁健,醉把茱萸子细看”,则意味深长,幽然无穷矣东坡煎茶诗云:“活水还将活火烹,自临钓石汲深清”,第二句七字而具五意:水清,一也;深处取清者,二也;石下之水,非有泥土,三也;石乃钓石,非寻常之石,四也:东坡自汲,非遣卒奴,五也。

“大瓢贮月归春瓮,小杓分江入夜瓶”,其状水之清美极矣;“分江”二字,此尤难下“雪乳已翻煎处脚,松风仍作泻时声”,此倒语也,尤为诗家妙法;即少陵“红稻啄余鹦鹉粒,碧梧栖老凤凰枝”也“枯肠未易禁三碗,卧听山城长短更”,又翻却卢仝公案:仝吃到七碗,坡不禁三碗;山城更漏无定,“长短”二字,有无穷之味。

赵章泉诗法或问诗法于晏叟,因以五十六字答之云:“问诗端合如何作?待欲学耶毋用学今一秃翁曾总角,学竟无方作无略欲从鄙律恐坐缚,力若不加还病弱眼前草树聊渠若,子结成阴花自落”赵章泉谓规模既大波澜自阔赣川曾文清公题吴郡所刊东莱吕居仁公诗后语云:“诗卷熟读,治择工夫已胜,而波澜尚未阔;欲波澜之阔,须令规模宏放,以涵养吾气而后可,规模既大,波澜自阔;少加治择,功已倍于古矣。

”蕃尝苦人来问诗,答之费辞,一日阅东莱诗,以此语为四十字,异日有来问者,当誊以示之云:“若欲波澜阔,规模须放弘端由吾气养,匪自历阶升勿漫工夫觅,况于治择能!斯言谁语汝,吕昔告于曾”赵章泉论诗贵乎似论诗者贵乎似,论似者可以言尽耶!少陵春水生二首云:“二月六夜春水生,门前小滩浑欲平。

鸬鹚溪鶒莫漫喜,吾与汝曹俱眼明”“一夜水高二尺强,数日不敢更禁当南市津头有船卖,无钱即买系篱傍”曾空青清樾轩二诗云:“卧听滩声氵虢氵虢流,冷风凄雨似深秋江边石上乌臼树,一夜水长到梢头”“竹间嘉树密扶踈,异乡物色似吾庐。

清晓开门出负水,已有小舟来卖鱼”似耶不似耶?学诗者不可以不辨赵章泉题品三联“隔林仿佛闻机杼,知有人家住翠微”“片片梅花随雨脱,浑疑春雪堕林梢”“三年受用惟栽竹,一日工夫半为梅”“渊明不可得见矣,得见菊花斯可尔。

”前十四字,或以为坡语,或以为参寥子十四字师号余亦以后六句为道章少隐、王梦弼应求、范炎黄中十四字师号范乃稼轩婿也章泉谓可与言诗王摩诘云:“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少陵云:“水流心不竞,云在意俱迟”介甫云:“细数落花因坐久,缓寻芳草得归迟。

”徐师川云:“细落李花那可数,偶行芳草步因迟”知诗者于此不可以无语或以二小诗复之曰:“水穷云起初无意,云在水流终有心傥若不将无有判,浑然谁会伯牙琴?”“谁将古瓦磨成砚,坐久归迟总是机草自偶逢花偶见,海沤不动瑟音希。

”公曰:此所谓可与言诗矣赵章泉学诗阅复斋闲纪所载吴思道、龚圣任学诗三首,因次其韵:“学诗浑似学参禅,识取初年与暮年巧匠曷能雕朽木,燎原宁复死灰然”“学诗浑似学参禅,要保心传与耳传秋菊春兰宁易地,清风明月本同天。

”“学诗浑似学参禅,束缚宁论句与联四海九州何历历,千秋万岁孰传传”吴思道学诗吴可思道:“学诗浑似学参禅,竹榻蒲团不计年直待自家都了得,等闲拈出便超然”“学诗浑似学参禅,头上安头不足传跳出少陵窠臼外,丈夫志气本冲天。

”“学诗浑似学参禅,自古圆成有几联春草池塘一句子,惊天动地至今传”龚圣任学诗龚相圣任:“学诗浑似学参禅,悟了方知岁是年点铁成金犹是妄,高山流水自依然”“学诗浑似学参禅,语可安排意莫传会意即超声律界,不须炼石补青天。

”“学诗浑似学参禅,几许搜肠觅句联欲识少陵奇绝处,初无言句与人传”白石诗说大凡诗自有气象、体面、血脉、韵度:气象欲其浑厚,其失也俗;体而欲其宏大,其失也狂;血脉欲其贯穿,其失也露;韵度欲其飘逸,其失也轻。

作大篇尤当布置,首尾停匀,腰腹肥满多见人前面有余,后而不足;前面极工,后面草草,不可不知也诗之不工,只是不精思耳;不思而作,虽多亦奚以为雕刻伤气,敷演露骨若鄙而不精巧,是不雕刻之过;拙而无委曲,是不敷演之过。

人所易言,我寡言之;人所难言,我易言之:自不俗花必用柳对,是儿曹语;若其不切,亦病也难说处一语而尽,易说处莫便放过;僻事实用,熟事虚用;说理要简易,说事要圆活,说景要微妙;多看自知,多作自好矣小诗精深,短章酝藉,大篇有开阖,乃妙。

喜辞锐,怒辞戾,哀辞伤,乐辞荒,爱辞结,恶辞绝,欲辞屑乐而不淫,哀而不伤,其唯关睢乎学有余而约以用之,善用事者也;意有余而约以尽之,善措辞者也;乍叙事而间以理言,得活法者也不知诗病,何由能诗;不观诗法,何由知病!名家者,各有一病,大醇小疵差可耳。

篇终出人意表,或反终篇之意,皆妙守法度曰诗,载始末曰引,体如行书曰行,放情曰歌,兼之曰歌行,悲如蛩螀曰吟,通乎俚俗曰谣,委曲尽情曰曲诗有出于风者,出于雅者,出于颂者屈、宋之文,风出也;韩、柳之诗,雅出也;杜子美独能兼之。

三百篇美刺箴怨皆无迹,当以心会心陶渊明天资既高,趣诣又远,故其诗散而庄,澹而腴,断不容作邯郸步也语贵含蓄东坡云:“言有尽而意无穷者,天下之至言也”山谷尤谨于此,清庙之瑟,一倡三叹,远矣哉!后之学诗者,可不务乎!若句中无余字,篇中无长语,非善之善者也;句中有余味,篇中有余意,善之善者也。

体物不欲寒乞,须意中有景,景中有意思有窒碍,涵养未至也,当益以学岁寒知松柏,难处见作者波澜开阖,如在江湖中,一波未平,一波已作如兵家之阵,方以为正,又复是奇;方以为奇,忽复是正;出入变化,不可纪极,而法度不可乱。

文以文而工,不以文而妙;然舍文无妙,圣处要自悟意出于格,先得格也;格出于意,先得意也吟咏情性,如印印泥,止乎礼义,贵涵养也沈着痛快,天也;自然与学到,其为天一也意格欲高,句法欲响,只求工于句字,亦末矣故始于意格,成于句字;句意欲深欲远,句调欲清欲古欲和,是为作者。

诗有四种高妙;一曰理高妙,二曰意高妙,三曰想高妙,四曰自然高妙碍而实通,曰理高妙;出事意外,曰意高妙;写出幽微,如清潭见底,曰想高妙;非奇非怪,剥落文采,知其妙而不知其所以妙,曰自然高妙一篇全在尾句,如截犇马。

辞意俱尽,如临水送将归(是已;意尽词不尽,如抟扶摇是已;)○上括号内十三字原脱,据白石道人诗说补,原误入“若夫”二字,亦据删辞尽意不尽,剡溪归櫂是已;辞意俱不尽,温伯雪子是已所谓辞意俱尽者,急流中截后语,非谓辞穷理尽者也。

所谓意尽辞不尽者,意尽于未当尽处,则辞可以不尽矣,非以长语益之者也至如辞尽意不尽者,非遗意也,辞中已仿佛可见矣辞意俱不尽者,不尽之中固已深尽之矣一家之语,自有一家之风味,如乐之二十四调,各有韵声,乃是归宿处。

模仿者语虽似之,韵亦无矣鸡林其可欺哉!诗说之作,非为能诗者作也;为不能诗者作,而使之能诗能诗而后能尽吾之说,是亦为能诗者作也虽然,以吾之说为尽,而不造乎自得,是足以为诗哉!后之贤者,有如以水投水者乎,有如得兔忘筌者乎?嘻,吾之说已得罪于古之诗人,后之人其勿重罪予乎!。

沧浪诗法学诗先除五俗:一曰俗体,二曰俗意,三曰俗句,四曰俗字,五曰俗韵有语忌,有语病:语病易除,语忌难变语病古人亦有之,惟语忌不可有须是本色,须是当行对句好可得,结句好难得,发句好尤难得发端忌作举止,收拾贵有出场。

不必太着题,不在多使事;押韵不必有出处,用字不必拘来历下字贵响,造语贵圆意贵透,不可隔靴搔痒语贵脱洒,不可拖泥带水最忌骨董,最忌趁贴语忌直,意忌浅,脉忌露,味忌短,音韵忌散缓,亦忌迫促诗难处在结裹,譬如番刀,须用北人结裹,若南人,便非本色。

须参活句,勿参死句词气可颉颃,不可乖崖律诗难于古诗,绝句难于八句,七言律诗难于五言律诗,五言绝句难于七言绝句学诗有三节:其初不识好恶,连篇累牍,肆笔而成;既识羞愧,始生畏缩,成之极难;及其透彻,则七纵八横,信手拈来,头头是道矣。

看诗当具金刚眼睛,庶不眩于旁门小法禅家有金刚眼睛之说辨家数如辨苍白,方可言诗荆公评文章,先体制而后文之工拙诗之是非不必争,以己诗置古人诗中,与识者观之而不能辨,则真古人矣卷之二诗评诚斋品藻中兴以来诸贤诗

自隆兴以来以诗名:林谦之,范至能,陆务观,尤延之,萧东夫;近时后进,有张镃功父,赵蕃昌父,刘翰武子,黄景说岩老,徐似道渊子,项安世平甫,巩丰仲至,姜夔尧章,徐贺恭仲,汪经仲权前五人皆有诗集传世谦之常称重其友方翥次云诗云:“秋明河汉外,月近斗牛旁。

”延之有云:“去年江南荒,趁逐过江北;江北不可住,江南归未得”有寄友人云:“胸中襞积千般事,到得相逢一语无”又台州秩满而归云:“送客渐稀城渐远,归涂应减两三程”东夫饮酒云:“信脚到太古”,又○“又”字原脱,据诚斋诗话补。

登岳阳楼:“不作苍茫去,真成浪荡游三年夜郎客,一柂洞庭秋得句鹭飞处,看山天尽头犹嫌未奇绝,更上岳阳楼”又“荒村三月不肉味,并与瓜茄倚阁休造物于人相补报,问天赊得一山秋”至能有云:“月从雪后皆奇夜,天到梅边有别春。

”功父云:“断桥斜取路,古寺未关门”绝似晚唐人咏金林禽花云:“梨花风骨杏花妆”,黄蔷薇云:“已从槐借叶,更染菊为裳”,写物之工如此余归自金陵,功父送之,“之”字原脱,据诚斋诗话补末章云:“何时重来桂隐轩,为我醉倒春风前。

看人唤作诗中仙,看人唤作饮中仙”此诗超然矣昌父云:“红叶连村雨,黄花独径秋诗穷真得瘦,酒薄不禁愁”武子云:“自锄明月种梅花”又云:“吹入征鸿数字秋”渊子云:“暖分煨芋火,明借绩麻灯”又“客路二千年五十,向人犹自说归耕。

”平甫题钓台:“醉中偶尔闲伸脚,便被刘郎卖作名”恭仲云:“碎斫生柴烂煮诗”又有姚宋佐辅之一绝句云:“梅花得月太清生,月到梅花越样明梅月萧疏两奇绝,有人踏月绕花行”僧显万亦能诗:“万松岭上一间屋,老僧半间云半间。

三更云去作行雨,回头方羡老僧闲”又梅诗:“探支春色墙头朵,阑入风光竹外梢”又“河横星斗三更后,月过梧桐一丈高”又有庞右甫者,使虏过汴京云:“苍龙观阙东风外,黄道星辰北斗边月照九衢平似水,胡儿吹笛内门前”。

诚斋题品诸杨诗吾族前辈讳存字正叟,讳朴字元素,讳杞字元卿,讳辅世字昌英,皆能诗元卿年十八第进士,其叔正叟贺之云:“月中丹桂输先手,镜里朱颜正后生”吾乡民俗,稻未熟,摘而蒸之,舂以为米,其饭绝香元素有诗云:“和露摘残云浅碧,带香炊出玉轻黄。

”余先太中贫,尝作小茅屋三间,而未有门扉,干元卿求一扉;元卿以绝句送至云:“三间茅屋独家村,风雨萧萧可断魂旧日相如犹有壁,如今无壁更无门”昌英有绝句云:“碧玉寒塘莹不流,红蕖影里立沙鸥便当不作南溪看,当得西湖十里秋。

”吾州诗人泸溪先生安福王民瞻,名庭珪,弱冠贡入京师太学,已有诗名有绝句云:“江水磨铜镜面寒,钓鱼人在蓼花湾回头贪看新月上,不觉竹竿流下滩”绍兴间,宰相秦桧力主和戎之议,乡先生胡邦衡名铨,时为编修官,上书乞斩桧,谪新州。

民瞻送行诗:“一封朝上九重关,是日清都虎豹闲百辟动容观奏议,几人回首愧朝班名高北斗星辰上,身落南州瘴海间不待百年公议定,汉廷行召贾生还”“大厦元非一木支,要将独力拄倾危痴儿不了公家事,男子要为天下奇当日奸谀皆胆落,平生忠义秪心知。

端能饱吃新州饭,在处江山足护持”有欧阳安永上飞语告之,除名窜辰州孝宗登极,召为国子监簿,以老请奉祠,除直敷文阁宫观诚斋评李杜苏黄诗体“问君何意栖碧山,笑而不答心自闲桃花流水窅然去,别有天地非人间”又“相随遥遥访赤城,三十六曲水回萦。

一溪初入千花明,万壑度尽松风声”此李太白诗体也“麒麟图画鸿雁行,紫极出入黄金印”又“白摧朽骨龙虎死,黑入太阴雷雨垂”又“指挥能事回天地,训练强兵动鬼神”又“路经滟滪双蓬鬓,天入沧浪一钓舟”此杜子美诗体也。

“明月易低人易散,归来呼酒更重看”又“当其下笔风雨快,笔所未到气已吞”又“醉中不觉度千山,夜闻梅香失醉眠”又李白画象“西望太白横峨岷,眼高四海空无人大儿汾阳中令君,小儿天台坐忘身平生不识高将军,手涴吾足乃敢嗔。

”此东坡诗体也“风光错综天经纬,草木文章帝杼机”又“涧松无心古须鬣,天球不琢中粹温”又“儿呼不苏驴失脚,犹恐醒来有新作”此山谷诗体也诚斋评为诗隐蓄发露之异太史公曰:国风好色而不淫,小雅怨诽而不乱左氏传曰:春秋之称,微而显,志而晦,婉而成章,尽而不汙。

此诗与春秋纪事之妙也近世词人,闲情之靡,如伯有所赋,赵武所不得闻者,有过之无不及焉是得为好色而不淫乎!惟晏叔原云:“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可谓好色而不淫矣唐人长门怨云:“珊瑚枕上千行泪,不是思君是恨君。

”是得为怨诽而不乱乎!惟刘长卿云:“月来深殿早,春到后宫迟”可谓怨诽而不乱矣近世陈克咏李伯时画宁王进史图云:“汗简不知天上事,至尊新纳寿王妃”是得为微、为晦、为婉、为不汙秽乎!惟李义山云:“侍燕归来宫漏永,薛王沉醉寿王醒。

”可谓微婉显晦,尽而不汙矣以画为真以真为画杜蜀山水图云:“沱水流中座,岷山赴此堂白波吹粉壁,青嶂插雕梁”此以画为真也曾吉父云:“断崖韦偃树,小雨郭熙山”此以真为画也诚斋臞翁诗评因暇日与弟侄辈评古今诸名人诗:魏武帝如幽燕老将,气韵沉雄;曹子建如三河少年,风流自赏;鲍明远如饥鹰独出,奇矫无前;谢康乐如东海扬帆,风日流丽;陶彭泽如绛云在霄,舒卷自如;王右丞如秋水芙蕖,倚风自笑;韦苏州如园客独茧,暗合音徽;孟浩然如洞庭始波,木叶微脱;杜牧之如铜丸走坂,骏马注坡;白乐天如山东父老课农桑,言言皆实;元微之如李龟年说天宝遗事,貌悴而神不伤;刘梦得如镂冰雕琼,流光自照;李太白如刘安鸡犬,遗响白云,覈其归存,恍无定处;韩退之如囊沙背水,惟韩信独能;李长吉如武帝食露盘,无补多欲;孟东野如埋泉断剑,卧壑寒松;张籍如优工行乡饮,酬献秩如,时有诙气;柳子厚如高秋独眺,霁晚孤吹;李义山如百宝流苏,千丝铁网,绮密环妍,要非适用。

本朝苏东坡如屈注天潢,倒连沧海,变眩百怪,终归雄浑;欧公如四瑚八琏,止可施之宗庙;荆公如邓艾缒兵入蜀,要以崄绝为功;山谷如陶弘景祇诏入宫,析理谈玄,而松风之梦故在;梅圣俞如关河放溜,瞬息无声;秦少游如时女步春,终伤婉弱;后山如九皋独唳,深林孤芳,冲寂自妍,不求识赏;韩子苍如梨园按乐,排比得伦;吕居仁如散圣安禅,自能奇逸。

其他作者,未易殚陈独唐杜工部,如周公制作,后世莫能拟议沧浪诗评大历以前,分明别是一副言语,晚唐分明别是一副言语,本朝诸公分明别是一副言语,如此见得,方许具一只眼盛唐人有似粗而非粗处,盛唐人有似拙而非拙处。

五言绝句,众唐人是一样,少陵是一样,韩退之是一样,王荆公是一样,本朝诸公是一样盛唐人诗,亦有一二滥觞晚唐者;晚唐人诗,亦有一二可入盛唐者,要论其大概耳唐人与本朝人诗,未论工拙,直是气象不同唐人命题言语亦自不同,杂古人之集而观之,不必见诗,望其题引,而知其为唐人、今人矣。

大历之诗,高者尚未失盛唐,下者渐入晚唐矣;晚唐之下者,亦堕野狐外道鬼窟中或问唐诗何以胜我朝?唐人以诗取士,故多专门之学,我朝之诗所以不及也诗有词理意兴南朝人尚词而病于理;本朝人尚理而病于意兴;唐人尚意兴而理在其中;汉魏之诗,词理意兴,无迹可寻。

汉魏古诗,气象混沌,难以句摘;晋以还方有佳句,如陶渊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谢灵运“池塘生春草”之句谢所以不及陶者:康乐之诗精工,渊明之诗质而自然耳谢灵运无一字○沧浪诗话作“篇”不佳黄初之后,惟阮籍咏怀之作,极为高古,有建安风骨。

晋人舍陶渊明、阮嗣宗外,惟左太冲高出一时陆士衡独在诸公之下颜不如鲍,鲍不如谢,文中子独取颜,非也建安之作,全在气象,不可寻枝摘叶;灵运之诗,已是彻首尾成对句矣,是以不及建安也谢脁之诗,已有全篇似唐人者,当观其集方知之。

戎昱在盛唐为最下,已滥觞晚唐矣戎昱之诗有绝似晚唐者,权德舆之诗却有绝似盛唐者权德舆或有似韦苏州、刘长卿处顾况诗多在元、白之上,稍有盛唐风骨处冷朝阳在大历才子中最为下马戴在晚唐诸人之上刘沧、吕温亦胜诸人李濒不全是晚唐,间有似刘随州处。

陈陶之诗,在晚唐人中最无可观薛逢最浅俗大历以后,吾所深取者,李长吉、柳子厚、刘言史、权德舆、李涉、李益耳大历后,刘梦得之绝句,张籍、王建之乐府,吾所深取耳李、杜二公,正不当优劣:太白有一二妙处,子美不能道;子美有一二妙处,太白不能作。

子美不能为太白之飘逸,太白不能为子美之沉郁太白梦游天姥吟、远别离等,子美不能道;子美北征、兵车行、垂老别等,太白不能作论诗以李杜为准,挟天子以令诸侯也少陵诗法如孙吴,太白诗法如李广少陵如节制之师李、杜数公如金翅擘海,香象渡河,下视郊、岛辈,直蛩吟草间耳。

观太白诗者,要识真太白处:太白天才豪逸,语多率然而成者学者于每篇中,要识其安身立命处可也少陵诗宪章汉魏,而取材于六朝,至其自得之妙,则前辈所谓集大成者也人言太白仙才,长吉鬼才,不然太白天仙之词,长吉鬼仙之词耳。

高、岑之诗悲壮,读之使人感慨;孟郊之诗刻苦,读之使人不欢玉川之怪,长吉之瑰诡,天地间自欠此体不得韩退之琴操极高古,正是本色,非唐诸贤所及释皎然之诗,在唐诸僧之上唐诗僧有法震、法照、无可、护国、灵一、清江,不特无本、齐己、贯休也。

集句惟荆公最长,胡笳十八拍,混然天成,绝无痕迹,如蔡文姬肝肺间流出拟古惟江文通最长:拟渊明似渊明,拟康乐似康乐,拟左思似左思,拟郭璞似郭璞;独拟李都尉一首,不似西汉耳虽谢康乐拟邺中诸子之诗,亦气象不类;至于刘玄休拟“行行重行生”等篇,鲍明远代“君子有所思”之作,仍是其自体耳。

和韵最害人诗古人酬唱不次韵,此风始盛于元、白、皮、陆,而本朝诸贤乃以此而斗工,遂至往复有八九和者孟郊之诗,憔悴枯槁,其气局促不伸;退之许之如此,何耶?诗道本正大,孟郊自为之艰阻耳!孟浩然诸公之诗,讽味之久,有金石宫商之声。

唐人七言律诗,当以崔颢黄鹤楼为第一唐人好诗,多是征戍、迁谪、行旅、离别之作,往往尤能感动人意苏子卿诗“幸有弦歌曲,可以喻中怀请为游子吟,泛泛一何悲丝竹厉清声,慷慨有余哀长歌正激烈;中心怆以摧欲展清商曲,念子不能归。

”今人观之,必以为一篇重复之甚,岂特如兰亭丝竹弦歌之语耶!古诗正不当以此论也十九首“青青河畔草,郁郁园中柳盈盈楼上女皎皎当窗牖娥娥红粉妆纤纤出素手”一连六句,皆用叠字在首;今人必以为句法重复之甚古诗正不当以此论也。

任昉哭范仆射诗,一首中凡两用“生”字韵,三用“情”字韵:“夫子值狂生”,“千龄万恨生”,犹是两义;“犹我故人情”,“生死一交情”,“欲以遣离情”,三字皆同一意天厨禁脔谓平韵可重押,若或平或仄韵,则不可彼以八仙歌言之耳,何见之陋耶!诗话谓东坡两“耳”字韵,二“耳”义不同,故可重押。

亦非也刘公幹赠五官中郎将诗:“昔我从元后,整驾至南乡过彼丰沛都,与君共翱翔”元后盖指曹操,至南乡谓伐刘表之时,丰沛都喻操谯郡也王仲宣从军诗云:“筹策运帷幄,一由我圣君”圣君亦指操也又曰:“窃慕负鼎翁,愿厉朽钝姿。

”是欲效伊尹负鼎干汤以伐夏也是时汉帝尚存,而二子言如此!一曰元后,一曰圣君,正与荀彧比曹操为高、光同科春秋诛心之法,二子其何逃!古人赠答,多相勉之词苏子卿云:“愿君崇令德,随时爱景光”李少卿云:“努力崇明德,皓首以为期。

”刘公幹云:“勉哉修令德,北面自宠珍”杜子美云:“君若登台辅,临危莫爱身”往往此意高达夫赠王彻云:“吾知十年后,季子多黄金”金何足道,又甚于以名位期人者此达夫偶然漏逗处也诗体上风雅颂既亡,一变而为离骚,再变而为西汉五言,三变而为歌行杂体,四变而为沈、宋律诗;五言起于李陵、苏武,或云枚乘七言起于汉武柏梁,四言起于汉楚王傅韦孟;六言起于汉司农谷永,三言起于晋夏侯湛,九言起于高贵乡公。

以时而论则有:建安体汉末年号曹子建父子及邺中七子之诗黄初体魏年号与建安相接,其体一也正始体魏年号嵇、阮诸公之诗太康体晋年号左思、潘岳、二张、二陆诸公之诗元嘉体宋年号颜、鲍、谢诸公之诗永明体齐年号齐诸公之诗。

齐梁体通两朝而言之南北朝体通魏、周而言之,与齐梁体一也唐初体唐初犹袭陈、隋之体盛唐体景云以后,开元、天宝诸公之诗大历体大历十才子之诗元和体元、白诸公晚唐体本朝体通前后而言之○按:沧浪诗话“晚唐体”、“本朝体”分列。

元祐体苏、黄、陈诸公江西宗派体山谷为之宗以人而论则有苏李体李陵、苏武也曹刘体子建、公幹也陶体渊明也谢体灵运也徐庾体徐陵、庾信也沈宋体佺期、之问也陈拾遗体陈子昂也王杨卢骆体王勃、杨炯、卢照邻、骆宾王也张曲江体始兴文献公九龄也。

少陵体,太白体,高达夫体高常侍适也○按:沧浪诗话三体分列孟浩然体,岑嘉州体岑参也○按:沧浪诗话孟、岑分列王右丞体王维也韦苏州体韦应物也韩昌黎体,柳子厚体,韦柳体苏州与仪曹合言之○按:沧浪诗话三体分列李长吉体,李商隐体即西昆体也。

○按:沧浪诗话二体分列卢仝体,白乐天体,元白体微之、乐天,其体一也○按:沧浪诗话三体分列杜牧之体,张籍、王建体谓乐府之体同也○沧浪诗话二体分列贾浪仙体,孟东野体,杜荀鹤体,东坡体,山谷体,后山体后山本学杜,其语之似者但数篇,他或似而不全;又其他则本其自体耳。

○按:沧浪诗话六体分列王荆公体公绝句最高其诗得意处高出苏、黄、陈之上,而与唐人尚隔一关邵康节体,陈简斋体陈去非与义也亦江西之派而小异○按:沧浪诗话二体分列杨诚斋体其初学半山、后山,最后亦学绝句于唐人;已而尽弃诸家之作,而别出机杼,盖其自序如此。

又有所谓选体选诗时代不同,体制随异,今人例用五言古诗为选体柏梁体汉武帝与群臣共赋七言,每句韵后人谓此体为柏梁玉台体玉台集乃徐陵所序,汉、魏、六朝之诗皆有之或者但谓纤艳者为玉台体,其实不然西昆体即李商隐体,然兼温庭筠及本朝杨、刘诸公而名之也。

香奁体韩偓之诗,有裾裙脂粉之语,有香奁集宫体梁简文伤于轻靡,时号宫体又有古诗,有近体即律诗也○按:沧浪诗话二体分列有绝句,有杂言,有三五七言自三言而终以七言,隋郑世翼有此诗○按:沧浪诗话三体分列有半五六言晋傅休奕鸿雁生寒北之篇是也。

有一字至七字唐张南史雪月花草等篇是也又隋人应诏有三十字诗,凡三句七言,一句九言,不足为法,故不列于此也有三句之歌高祖大风歌是也古华山畿二十五首,多三句之词,其他古人诗多如此者有两句之歌荆聊易水歌是也又古诗青骢、白马、共戏乐、女儿子之类,皆两句之词。

有一句之歌汉书“枹鼓不鸣董少平”,一句之歌也,又汉童谣“千乘万骑上北邙”,梁童谣“青丝白马寿阳来”,皆一句也有口号或四句,或八句有歌行古有鞠歌行,放歌行,长歌行,短歌行;又有单以歌名者,单以行名者,不可枚述。

有乐府汉武帝定郊祀,立乐府,采齐、楚、赵、魏之声,以入乐府,以其音调可被于弦歌也乐府俱备诸体,兼统众名也有楚辞屈、宋以下,效楚辞体者,皆谓之楚辞有琴操古有水仙操,辛德源所作;别鹤操,高陵牧子所作曰谣沈炯有独酌谣,王昌龄有箜篌谣,穆天子之传有白云谣也。

曰吟古词有陇头吟,乐府有梁父吟,相如有白头吟曰词选有汉武秋风词,乐府有木兰词曰引古曲有霹雳引、走马引、飞龙引曰咏选有五君咏,唐储光羲有群鸱咏曰曲古有大堤曲,梁简文有乌栖曲曰篇选有名都篇、京洛篇、白马篇曰唱魏明帝有气出唱。

曰弄古乐府有江南弄曰长调,曰短调,有四声,有八病四声设于周颙,八病严于沈约○按:沧浪诗话此四条分列,“八病”条并列举八目又有以叹名者古词有楚妃叹、明君叹以怨名者文选有四怨,乐府有独处怨以乐名者齐武帝有估家乐,宋臧质有石城乐。

以别名者杜子美有无家别、垂老别、新婚别也以思名者太白有静夜思有全篇双声叠韵者东坡经字韵诗是也有全篇字皆平声者天随子夏日诗,四十字皆平声又有一句全平声,一句全仄声有全篇字皆仄声者梅圣俞酌酒与妇饮之诗是也有律诗上下句双用韵者第一句,第三、五、七句押一仄韵,第二句第四、第六句押一平韵。

唐章碣有此体,不足为法,谩列于此,以备其体耳又有四句平入之体,四句仄入之体;无关诗道,今皆不取有辘轳韵者双入双出有进退韵者一进一退有古诗一韵两用者文选曹子建美女篇用两“虽”字;谢康乐述祖德诗用两“人”字,其后多有之。

有古诗一韵三用者文选任升哭范仆射诗三用“情”字也有古诗三韵六七用者古焦仲卿妻诗是也有古诗重用二十许韵者焦仲卿妻诗是也有古诗旁取六七许韵者韩退之此日足可惜篇是也:凡杂用东、冬、江、阳、庚、青六韵欧阳公谓退之遇宽韵则故旁入他韵,非也。

此乃用古韵耳,于焦(○沧浪诗话作集”)韵自见之有古诗全不押韵者古采莲曲是也有律诗至百五十韵者少陵有古韵律诗,白乐天亦有之而本朝王黄州有百五十韵五言律有律诗止三韵者唐人有六句五言律如李益诗“汉家今上郡,秦塞古长城。

有日云常惨,无风沙自惊当今天子圣,不战四夷(○沧浪诗话、全唐诗均作“方”)平”是也有律诗彻首尾对者少陵多此体,不可概举有律诗彻首尾不对者盛唐诸公有此体如孟浩然诗“挂席东南望,青山水国遥舳舻争利涉,来往接风潮。

问我今何适,天台访石桥坐看霞色晚,疑是石城标”又“水国无边际”之篇又李太白“牛渚西江夜”之篇皆文从字顺,音韵铿锵,八句皆无对偶有后章字接前章者选曹子建赠白马王彪之诗是也有四句通○沧浪诗话下有“义”字者如少陵“神女峰娟妙,昭君宅有无。

曲留明怨惜,梦尽失欢娱”是也有绝句折腰者,有八句折腰者,有拟古,有连句,有集句,有分题古人分题或各赋一物,如云送某人分题得某物也,亦曰探题○按:沧浪诗话六条分列有分韵,有用韵,有和韵,有借韵如押七之韵,可借八微或十二齐,一韵也。

○按:沧浪诗话四条分列有协韵楚辞及选诗多用协韵有今韵,有古韵如韩退之此日足可惜诗,用古韵也盖选诗多如此○按:沧浪诗话二条分列有古律陈子昂及盛唐诸公多此体有今律,有颔联,有发端,有落句结句也○按:沧浪诗话四条分列。

有十字对刘眘虚“沧浪千万里,日夜一孤舟”有十字句常建“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等是也有十四字对刘长卿“江客不堪频北望,塞鸿何事又南飞”是也有十四字句崔颢“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太白“鹦鹉西飞陇山去,芳洲之树何青青”是也。

有扇对又谓之隔句对如郑都官“昔年共照松溪影,松折碑荒僧已无今日还思锦城事,雪销花谢梦何如”等是也盖以第一句对第三句,第二句对第四句有借对孟浩然“厨人具鸡黍,稚子摘杨梅”太白“水舂云母礁,风扫石楠花”少陵“竹叶于人既无分,菊花从此不须闲。

”言之者有是也有就对者又曰当句有对如少陵“小院回廓春寂寂,浴凫飞鹭晚悠悠”,李嘉祐“孤云独鸟川光暮,万井千山一气秋”是也前辈于文亦多此体如王勃“龙光射牛斗之墟,徐孺下陈蕃之榻”,乃就句对也论杂体则有风人上句述一语,下句释其义。

如古子夜歌,读曲歌之类,多用此体藁砧古乐府“藁砧今何在?山上复安山何日大刀头,破镜飞上天”五杂俎见乐府两头纤纤亦见乐府盘中玉台集,苏伯玉妻作,写之盘中,屈曲成文也回文起于窦滔之妻,织锦以寄其夫也反覆举一字而诵皆成句,无不押韵,反覆成文也。

李公诗格,有此二十字诗离合字相拆合成文孔融渔父屈节之诗是也虽不关诗道之重轻,其体制亦古至于建除鲍明远有建除诗,诗每句首冠以建除平满等字其诗虽佳,盖鲍本工诗,非因建除之体而佳也字谜、人名、卦名、数名、药名、州名之诗,只成戏论,不足为法也。

又有六甲、十属之类,及藏头、歇后等体,今皆削之近世有李公诗格,泛而不备;惠洪天厨禁脔最为误人今此卷有旁参二书者,盖其是处不可易也沧浪编诗体下总论古人文章,自应律度,未尝以音韵为主自沈约增崇韵学,其论文则曰:欲使宫羽相变,低昂殊节;若前有浮声,则后须切响。

一篇之内,音韵尽殊;两句之中,轻重悉异妙达此旨,始可言文自后浮巧之语,体制渐多,如傍犯、蹉对、假对、双声、叠韵之类诗又有正格、偏格,类例极多故有三十四格、十九图、四声、八病之类今略举数事:如徐陵云:“陪游馺娑,骋纤腰于结风;长乐鸳鸯,奏新声于度曲。

”又云:“厌长乐之疏钟,劳中宫之缓箭”虽两“长乐”,义不同,不为重复,此为傍犯如九歌云:“蕙殽蒸兮兰藉,奠桂酒兮椒浆”“蒸蕙殽”对“奠桂酒”,今倒用之,谓之蹉对又“自朱耶之狼狈,致赤子之流离”不唯“赤”对“朱”,“耶”对“子”,兼“狼狈”“流离”,乃兽名对鸟名。

又如“厨人具鸡黍,稚子摘杨梅”以“鸡”对“杨”,如此之类,皆为假对如“几家村草里,吹唱隔江闻”几家、村草、吹唱、隔江,皆双声如“月影侵簪冷,江光逼履清”侵簪,逼履,皆叠韵诗第二字侧入,谓之正格,如“凤历轩辕纪,龙飞四十春”之类。

第二字平入,谓之偏格,如“四更山吐月,残夜水明楼”之类唐名辈诗多用正格如杜甫诗,用偏格者十无二三笔谈江左体引韵便失粘,既失粘,则若不拘声律;然其对偶特精,则谓之骨含苏李体“浣花流水水西头,主人为卜林塘幽。

已知出郭少尘事,更有澄江销客愁无数蜻蜓齐上下,一双鸂鶒对沉浮东行万里堪乘兴,须向山阴上小舟”杜子美卜居蜂腰体颔联亦无对偶,然是十字叙一事,而意贯上二句,及颈联,方对偶分明谓之蜂腰格,言若已断而复续也“下第唯空囊,如何住帝乡?杏园啼百舌,谁醉在花傍?泪落故山远,病来春草长。

知音逢岂易,孤棹负三湘”贾岛下第诗隔句体破题与颔联便作隔句对,若施之于赋,则曰“几思静话,对夜雨之禅床;未得重逢,照秋灯于影室”也“几思闻静话,夜雨对禅床未得重相见,秋灯照影堂孤云终负约,薄宦转堪伤梦绕长松榻,遥焚一炷香。

”郑谷吊僧诗偷春体其法颔联虽不拘对偶,疑非声律;然破题已的对矣谓之偷春格,言如梅花偷春色而先开也“无家对寒食,有泪如金波斫却月中桂,清光应更多仳离放红蕊,想像嚬青娥牛女漫愁思,秋期犹渡河”杜子美寒食月诗。

折腰体谓中失粘而意不断“渭城朝雨裛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王维赠别绝弦体其语似断弦而意存,如弦绝而其意终在也“燕鸿去后湖天远,欲寄知音问水居七岁弄竿今八十,锦鳞吞钓不吞书”僧谦寄远。

五仄体晏元献守汝阴,梅圣俞往见之;将行,公置酒颍河上,因言古人章句中,全用平声,制字稳帖,如“枯桑知天风”是也,恨未见侧字诗圣俞既引舟,遂作五侧体寄公云:“月出断岸口,影照别舸背且独与妇饮,颇胜俗客对月渐上我席,瞑色亦稍退。

岂必在秉烛,此景已可爱”西清诗话回文体谓倒读亦成诗也“潮随暗浪雪山倾,远浦渔舟钓月明桥对寺门松迳小,巷当泉眼石波清迢迢远树江天晓,蔼蔼红霞晚日晴遥望四山云接水,碧峰千点数鸥轻”东坡题金山寺五句法此格即事遣兴可作,如题物赠送之类,则不可用。

“曲江萧条秋气高,芰荷枯折随风涛,游子空嗟垂二毛白石素沙亦相荡,哀鸿独叫求其曹”杜子美“即事非今亦非古,长歌激烈梢林莽,比屋豪华固难数吾人甘作心似灰,弟侄何伤泪如雨”杜子美曲江三章章五句六句法此法但可放言遣兴,不可寄赠。

杜子美云:“烈士恶多门,小人自同调名利苟可取,杀身傍权要何当官曹清,尔辈堪一笑”山谷云:“三公未白首,十辈拥朱轮只有人看好,何益百年身但愿身无事,清樽对故人”促句法止于两叠,三句一换韵,或平声,或侧声皆可。

“江南秋色推烦暑,夜来一枕芭蕉雨,家在江南白鸥浦一生未归鬓如织,伤心日暮枫叶赤,偶然得句应题壁”“芦花如雪洒扁舟,正是沧江兰杜秋,忽然惊起散沙鸥平生生计如转蓬,一身长在百忧中,鲈鱼正美负秋风”平头换韵法

东坡作太白赞云:“天人几何同一沤,谪仙非谪乃其游挥斥八极隘九州,化为两鸟鸣相酬一鸣一止三千秋,开元有道为少留縻之不得矧肯求!东望太白横峨岷,眼高四海空无人大儿汾阳中令君,小儿天台坐忘身平生不识高将军,手涴吾足矧敢嗔。

作诗一笑君应闻!”一韵七句,方换韵,又是平声,其法不得双杀,双杀者不得此法也禁脔促句换韵法鲁直观伯时画马诗云:“仪鸾供帐饕虱行,翰林湿薪爆竹声,风帘官烛泪纵横木穿石槃未渠透,坐穿不遨令人瘦,贫马百啮逢一豆。

眼明见此玉花骢,径思着鞭随诗翁,城西野桃寻小红”此格禁脔谓之促句换韵其法三句一换韵,三叠而止此格甚新,人少用之余尝以此格为鄙句云:“青玻璃色莹长空,烂银盘挂屋山东,晚凉徐度一襟风天分风月相管领,对之技痒谁能忍,吟哦自恨诗才窘。

扫宽露坐发兴新,浮蛆琰琰抛青春,不妨举盏成三人”渔隐拗句鲁直换字对句法,如“只今满坐且尊酒,后夜此堂空月明”“清谈落笔一万字,白眼举觞三百杯”“田中谁闻不纳履,坐上适来何处蝇”“秋千门巷火新改,桑柘田园春向分。

”“忽乘舟去值花雨,寄得书来应麦秋”其法于当下平字处,以仄字易之,欲其气挺然不群;前此未有人作此体,独鲁直变之苕溪渔隐曰:此体本出于老杜,如“宠光蕙叶与多碧,点注桃花舒小红”“一双白鱼不受钓,三寸黄甘犹自青。

”“外江三峡且相接,斗酒新诗终日疏”“负盐出井此溪女,打鼓发船何郡郎”“沙上草阁柳新暗,城边野池莲欲红”似此体甚多,聊举此数联,非独鲁直变之也今俗谓之拗句者是也禁脔七言变体律诗之作,用字平侧,世固有定体,众共守之。

然不若时用变体,如兵之出奇,变化无穷,以惊世骇目如老杜诗云:“竹里行厨洗玉盘,花边立马簇金鞍非关使者征求急,自识将军礼数宽百年地辟柴门迥,五月江深草阁寒看弄渔舟移白日,老农何有罄交欢”此七言律诗之变体也。

渔隐绝句变体韦苏州云:“南望青山满禁闱,晓陪鸳鹭正差池共爱朝来何处雪,蓬莱宫里拂松枝”老杜云:“山瓶乳酒下青云,气味浓香幸见分鸣鞭走送怜渔父,洗盏开尝对马车”此绝句,律诗之变体也同上第三句失粘七言律诗至第三句便失粘,落平侧,亦别是一体。

唐人用此甚多,但今人少用耳如老杜云:“摇落深知宋玉悲,风流儒雅亦吾师怅望千秋一洒泪,萧条异代不同时江山故宅空文藻,云雨荒台岂梦思最是楚宫俱泯灭,舟人指点到今疑”严武云:“漫向江头把钓竿,懒眠沙草爱风湍莫倚善题鹦鹉赋,何须不着鵕鸃冠。

腹中书籍幽时晒,肘后医方静处看兴发会能驰骏马,终须重到使君滩”韦应物云:“夹水苍山路向东,东南山豁大河通寒树依微远天外,夕阳明灭乱流中孤村几岁临伊岸,一雁初晴下朔风为报洛桥游宦侣,扁舟不系与心同”此三诗起头用侧声,故第三句亦用侧声。

同上八句仄入格唐末,蜀川有唐求,放旷疏逸,方外人也吟诗有所得,即将稾捻为丸,投入瓢中后卧病,投瓢于江,曰:“兹文苟不沉没,得之者方知吾苦心耳”瓢至新渠江,有识者曰:“此唐山人诗瓢也”接得,十才二三题郑处士隐居曰:“不信最清旷,及来愁已空。

数点石泉雨,一溪霜叶风业在有山处,道成无事中酌尽一杯酒,老夫颜亦红”古今诗话进退格郑谷与僧齐己、黄损等,共定今体诗格云:凡诗用韵有数格,一曰葫芦,一曰辘轳,一曰进退葫芦韵者,先二后四;辘轳韵者,双出双入;进退韵者,一进一退;失此则缪矣。

余按倦游录载唐介为台官,廷疏宰相之失仁庙怒,谪英州别驾,朝中士大夫以诗送行者颇众,独李师中待制一篇,为人传诵诗曰:“孤忠自许众不与,独立敢言人所难去国一身轻似叶,高名千古重于山并游英俊颜何厚,未死奸谀骨已寒。

天为吾君扶社稷,肯教夫子不生还”此正所谓进退韵格也按韵略:“难”字第二十五,“山”字第二十七;寒”字又在二十五,而“还”字又在二十七一进一退,诚合体格,岂率尔而为之哉近阅冷斋夜话,载当时唐李对答语言,乃以此诗为落韵诗。

盖渠伊不见郑谷所定诗格有进退之说,而妄为云云也湘素杂记子苍于五言八句近体诗,亦用此格其诗云:“盗贼犹如此,苍生困未苏今年起安石,不用哭包胥子去朝行在,人应问老夫髭须衰白尽,瘦地日携鉏”盖“苏”、夫”在十虞字韵,“胥”、“鉏”在九鱼字韵。

平侧各押韵唐末有章碣者,乃以八句诗平侧各有一韵如“东南路尽吴江畔,正是穷愁暮雨天鸥鹭不嫌斜雨○全唐诗作“两”岸,波涛欺得送○全唐诗作“逆”风船偶逢岛寺停帆看,深羡渔翁下钓眠今古若论英达筭,鸱夷高兴固无边。

”自号变体,此尤可怪者也蔡宽夫诗话双声叠韵南史谢庄传曰,王元谟问庄:何者为双声,何者为叠韵?答曰:“互”、“护”为双声,“磝”、“碻”为叠韵某按古人以四声为切韵,纽以双声叠韵,必以五音为定,盖谓东方喉声为木音,西方舌声为金音,南方齿声为火音,北方唇声为水音,中央牙声为土音也。

双声者,同音而不同韵也;叠韵者,同音而又同韵也“互”、“护”同为唇音,而二字不同韵,敌谓之双声;“磝”、“碻”同为牙音,而二字又同韵,故谓之叠韵若仿佛、熠燿、骐骥、慷慨、喉喔、霢霖,皆双声也;若侏儒、童蒙、崆峒、巃嵷、螳蜋、滴沥,皆叠韵也。

按李群玉诗曰:“方穿诘曲崎岖路,又听钩辀格磔声”诘曲、崎岖,乃双声也;钩辀、格磔,乃叠韵也学林新编东坡作吃语诗:“江干高居坚关扃,耕犍躬驾角挂经孤航系舸菰茭隔,笳鼓过军鸡狗惊解襟顾景各箕踞,击剑高歌几举觥。

荆笄供脍愧搅聒,乾锅更戛甘瓜羹”漫叟诗话扇对法此与前隔句体同律诗有扇封格,第一与第三句对,第二与第四句对如杜少陵哭台州司户苏少监诗云:“得罪台州去,时危弃硕儒移官蓬阁后,谷贵殁潜夫”东坡和郁孤台诗云:“解后陪车马,寻芳谢。

朓洲凄凉望乡国,得句仲宣楼”又唐人绝句,亦用此格如“去年花下留连饮,暖日夭桃莺乱啼今日江边容易别,淡烟哀草马频嘶”之类是也渔隐蹉对法僧惠洪冷斋夜话载介甫诗云:“春残叶密花枝少,睡起茶多酒盏疏”“多”字当作“亲”,世俗传写之误。

洪之意,盖欲以“少”对“密”,以“疏”对“亲”予作荆南教官,与江朝宗汇者同僚,偶论及此,江云:惠洪多妄诞,殊不晓古人诗格此一联以“密”字对“疏”,以“多”字对“少”,正交股用之,所谓蹉对法也艺苑雌黄离合体前虽不取此特存其大略耳

药名诗起自陈亚,非也东汉已有离合体,至唐始著药名之号如张籍答鄱阳客诗云:“江皋岁暮相逢地,黄叶霜前半夏枝子夜吟诗向松桂,心中万事岂君知”是也西清诗话禽言诗当如药名诗,用其名字隐入诗句中,造语稳贴,无异寻常诗,乃为造微入妙。

如药名诗云:“四海无远志,一溪甘遂心”远志、甘遂,二药名也禽言诗云:“唤起窗全曙,催归日未西”唤起、催归,二禽名也梅圣俞禽言诗,如“泥滑滑,苦竹冈”之句,皆善造语者也渔隐人名荆公诗有“老景春可惜,无花可留得。

莫嫌柳浑青,终恨李太白”之句,以古人姓名藏句中,盖以文为戏或者谓前无此体,自公始见之;余读权德舆集,其一篇云:“藩宣秉戎寄,衡石崇势位言纪信不留,弛张良自愧樵苏则为惬,瓜李斯可畏不顾荣宦尊,每陈农亩利家林类岩巘,负郭躬敛积。

忌满宠生嫌,养蒙恬胜利疏钟皓月晓,晚景丹霞异涧谷永不变,山梁冀无累论自王符肇,学得展禽志从此直不疑,支离疏世事”则权德舆已尝为此体乃知古今文章之变,殆无遗蕴德舆在唐,不以诗名,然词亦雅畅;此篇虽主意在别立体,然不失为佳制也。

石林诗话药名尝见近世作药名诗,或未工;要当字则正用,意须假借如“日侧柏阴斜”是也若“侧身直上天门东”,“风月前湖夜”,“湖”“东”二字即非正用孔毅夫有诗云:“鄙性尝山野,尤甘草舍中,钩帘阴卷柏,障壁坐防风。

客土依云实,流泉架木通行当归老矣,已逼白头翁”又“此地龙舒国,池隍兽血余木香多野橘,石孔最宜鱼古瓦松杉冷,旱天麻麦疏题诗非杜若,笺腻粉难书”漫叟诗话卷之三句法有三种句命属题意,如有神助,归于自然之句;命题立意,援笔立成,归于容易之句;命题用意,求之不得,归于苦求之句。

金针错综句法老杜云:“红稻啄残鹦鹉粒,碧梧栖老凤凰枝”舒王云:“缲成白雪桑重绿,割尽黄云稻正青”郑谷云:“林下听经秋苑鹿,江边扫叶夕阳僧”以事不错综,则不成文章若平直叙之,则曰:“鹦鹉啄残红稻粒,凤凰栖老碧梧枝。

”以“红稻”于上,以“凤凰”于下者,错综之也言“缲成”则知白雪为丝,言“割尽”则知黄云为麦也秦少游得其意,特发奇语,其作睡足轩则曰:“长年忧患百端慵,开斥僧坊颇有功地彻蔽亏僧界静,人除荒秽玉奁空青天并入挥毫里,白鸟时来隐儿中。

最是人间佳绝处,梦残风铁响丁东”冷斋影略句法郑谷咏落叶,未尝及雕零飘堕之意;人一见之,自然知为落叶诗曰:“返蚁难寻穴,归禽易见窠满廊僧不厌,一个俗嫌多”冷斋象外句唐僧多佳句,其琢句法比物以意,而不指言一物,谓之象外句。

如无可上人诗曰:“听雨寒更尽,开门落叶深”是落叶比雨声也又曰:“微阳下乔木,远烧入秋山”是微阳比远烧也用事琢句,妙在言其用而不言其名耳冷斋折句六一居士诗云:“静爱竹时来野寺,独寻春偶过溪桥”俗谓之折句卢赞元雪诗云:“想行客过梅桥滑,免老农忧麦垅干。

”效此格也余亦尝云:“鹦鹉杯且酌清浊,麒麟阁懒画丹青”渔隐佳句宋莒公见公佳句,皆书于斋壁如“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静寻啄木藏身处,闲看游丝到地时”,“楼台冷落收灯夜,门巷萧条扫雪天”,“已定复摇春水色,似红如白野棠花”之类,后人不可及。

青箱杂记雄伟句吴江长桥诗,世称三联子美云:“云头滟滟开金饼,水面沉沉卧彩虹”杨次公云:“八十丈虹晴卧影,一千顷玉碧无瑕”郑毅夫云:“插天螮蝀玉腰阔,跨海鲸鲵金背高”欧永叔谓子美此句雄伟;余谓次公、毅夫两联粗豪,较以子美之句,二公殊少酝藉也。

渔隐雄健句句法之学,自是一家工夫昔尝问山谷“耕田欲雨刈欲晴,去得顺风来者怨”山谷云:不如“千岩无人万壑静,十步回头五步坐”此专论句法,不论义理;盖七言诗四字三字作两节也此句法出黄庭经,自“上有黄庭下关元”已下多此体。

张平子四愁诗,句句如此雄健稳惬至五言诗,亦有三字二字作两节者老杜云:“不知西阁意,肯别定留人”肯别耶,定留人耶?山谷尤爱其深远闲雅,盖与上七言同诗眼一人名而分用之句一人名而分用之者,如刘越石“宣尼悲获麟,西狩泣孔丘。

”谢惠连“虽好相如达,不同长卿慢”等语若非前后相映带,殆不可读然要非全美也唐初,余风犹未殄,陶冶至杜子美,始净尽矣两句纯好难得刘昭禹云:五言如四十个贤人,着一个屠酤不得觅句若掘得玉匣子,有底有盖,但精心必获其实,然昔人“园林变鸣禽”,竟不及“池塘生春草”;“余霞散成绮”,不及“澄江静如练”;“春水船如天上坐”,不若“老年花似雾中看”;“闲几砚中窥水浅”,不如“落花径里得泥香”;“停杯嗟别久”,不及“封月喜家贫”;“神林社日鼓”,不若“茅屋午时鸡”。

此数公未始不精心,以此知其全实未易多得溪两句不可一意晋宋间诗人造语虽秀拔,然大抵上下句多出一意如“鱼戏新荷动,鸟散余花落”,“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之类,非不工矣,终不免此病蔡宽夫诗话王荆公以“风定花犹落”对“鸟鸣山更幽”,则上句静中有动,下句动中有静。

沈括存中述笔谈置早意于残晚中置静意于喧动中唐诗曰:“海月生残夜,江春入暮年”置早意于残晚中有曰“惊蝉移别柳,斗雀堕闲庭”置静意于喧动中山谷句中有眼句中眼者,世尤不能解王荆公欲新政,作雪诗曰:“势合便宜包地势,功成终欲放春回。

农家不念丰年瑞,只欲青云万里开”冷斋句中当无虚字或问余:东坡有言,诗至于杜子美,天下之能事毕矣老杜之前,人固未知有老杜;后世安知无过老杜者?余曰:如“一片花飞减却春”,若咏落花,则语意皆尽所以古人既未到,决知后人更无好语。

如画马诗云:“玉花却在御榻上,榻上庭前屹相向”则曹将军能事与造化之功,皆不可以有加矣至其他吟咏人情,模写物景,皆如是也老杜谢严武诗云:“雨映行宫辱赠诗”山谷云:只此“雨映”两字,写出一时景物,此句便雅健。

余然后晓句中当无虚字诗眼句法不当重叠淮海小词云:“杜鹃声里斜阳暮”,东坡曰:此词高妙,但既云“斜阳”,又云“暮”,则重出也欲改“斜阳”作“帘栊”,余曰:既言“孤馆闭春寒”,似无帘栊公曰:亭传虽未必有帘栊,有亦无害。

余曰:此词本模写牢落之状,若曰帘栊,恐损初意先生曰:极难得好字,当徐思之然余因此晓句法不当重叠诗眼言简而意不遗之句或有称咏松句云:“影摇千尺龙蛇动,声撼半天风雨寒”者,一僧在坐,曰:未若“云影乱铺地,涛声寒在空”,或以语圣俞,圣俞曰:言简而意不遗,当以僧语为优。

王直方诗话句豪而不畔于理吟诗喜作豪句,须不畔于理方善如东坡观崔白冬景图云:“扶桑大茧如瓮盎,天女织绡云汉上往来不遣凤衔梭,谁能鼓臂投三丈”此语豪而甚工石敏若橘林文中,咏雪有“燕南雪花大于掌,冰柱悬檐一千丈”之语,豪则豪矣,然安得尔高屋耶!余观李太白北风行云:“燕山雪花大如席”,秋浦歌云:“白发三千丈”,其句可谓豪矣,奈无此理何!如秦少游秋日绝句云:“连卷雌蜺挂西楼,逐雨追晴意未休。

安得万妆相向舞,酒酣聊把作缠头”此语亦豪而工矣艺苑雌黄句中有问答之词古人造语,俯仰纡余各有态“小麦青青大麦枯,谁当获者妇与姑,丈夫何在西击胡”凡此句中,每涵问答之词“大麦干枯小麦黄,问谁腰镰胡与羌”句法实有所自。

潘子真诗话诚斋论一句有三意诗有一句七言而三意者杜云:“对食暂餐还不能”退之云:“欲去未到先思回”有一句五言而两意者陈后山云:“更病可无醉,犹寒已自和”诚斋论惊人句诗有惊人句杜山水障:“堂上不合生枫树,怪底江山起烟雾。

”又“斫却月中桂,清光应更多”白乐天云:“遥怜天上桂华孤,为问姮娥更要无?月中幸有闲田地,何不中央种两株?”韩子苍衡岳图:“故人来自天柱峰,手提石廪与祝融两山坡陁几百里,安得置之行李中”此亦是用东坡云:“我持此石归,袖中有东海。

”杜牧之云:“我欲东召龙伯公,上天揭取北斗柄,蓬莱顶上斡海水,水尽见底看海空”李贺云:“女娲炼石补天处,石破天惊逗秋雨”诚斋称李大方警句李方叔之孙大方,字允蹈,少时尝作思故山赋,诸公间称之,以为似邢居实。

晚得一鹖冠,今为杂买场,寄予诗一篇,多有警句如“三百年来今几秋,天地自老江自流”如“笛声吹起白玉盘,正照御前杨柳碧”如“可怜一代经纶业,不抵钟山几首诗”如“后院落花人不到,黄鹂飞逐石榴阴”大似唐人诚斋论警句

士大夫间有口传一两联可喜,而莫知其所本者如“人情似纸番番薄,世事如棋局局新”又“饱谙世事慵开眼,会尽人情只点头”又“薄有田园归去好,苦无官况莫来休”又贺人休官“重碧杯中天更大,软红尘里梦初收”竟不知何人诗也。

又有嘲巧宦而事反拙者:“当初只谓将勤补,到底翻为弄巧成”此尤可笑陵阳论警句公尝曰:昨尝与吕居仁闲论前辈所作上元诗,居仁曰:晏元献云:“梅台冷落收灯夜,花巷清虚扫雪天”最佳直是说得出,不可及后见吕郎中有诗云:“江城气候犹含雪,草市人家已挂灯。

”岂用晏意耶?室中语少陵坡谷句法前人文章各自一种句法如老杜“今君起柂春江流,予亦江边具小舟”“同心不减骨肉亲,每语见许文章伯”如此之类,老杜句法也东坡“秋水今几竿”之类,自是东坡句法鲁直“夏扇日在摇,行乐亦云聊。

”此鲁直句法也学者若能遍考前作,自然度越流辈吕氏童蒙训蒋道士诗句衡州蒋道士云;“石压笋斜出,岸悬花倒生”后因太守怒不扫地,辱之,守见诗,爱而召之乃上诗曰:“春来不是人慵扫,为惜莓苔衬落花”守悔焉欲招之饮,蒋有诗谢曰:“敲开败箨露新竹,拾上落花妆旧枝。

”复为湘人所重青琐省题诗句湘灵鼓瑟落句:“曲终人不见,江上数峰青”含蓄不尽意,或谓钱起得之梦,未必然也韩昌黎精卫衔石填海篇,有“人皆讥造次,我独赏专精”则语意超诣,不可以加矣滩声句宿龙宫滩诗:“浩浩复汤汤,滩声抑更扬。

”鲁直云:退之裁听水句尤见工所谓浩浩汤汤抑更扬者,非客里夜卧,饱闻此声,安能周旋妙处如此耶!韩诗补注清健句“三过门中老病死,一弹指顷去来今”句法清健,天生对也陆务观诗云:“老病已多惟欠死,贪嗔虽尽尚余痴。

”不敢望东坡而近世亦无人能到此藜藿野人诗话诗句可入画吕居仁春日即事云:“雪消池馆初春后,人倚兰干欲暮时”此自可入画人之情意,物之容态,二句尽之遗珠燕诗欧阳公爱王君玉燕词:“烟径掠花飞远远,晓窗惊梦语匆匆。

”梅圣俞以为不若李尧夫:“花前语涩春犹冷,江上飞高雨乍晴”遗珠唐人句法朝会阊阖开黄道,衣冠拜紫宸杜甫退朝花底散,归院柳边迷杜甫晚出左掖碧霄传凤吹,旭日在龙旗杨巨源春日献圣寿炉烟添柳重,禁漏出花迟同前钩陈霜骑肃,御道雨师清。

皇甫冉东郊迎气御炉香焰暖,驰道玉声寒窦叔向春日应制金阙晓钟开万户,玉阶仙仗拥千官崔灏早朝花明剑珮星初没,柳拂旌旗露未干同前宫掖春风开紫殿,天乐下珠楼李白宫中行乐词莺歌闻太液,凤吹绕瀛洲同前钟来宫转漏,月过阁移阴。

喻坦之宿省中莺归汉宫柳,花隔杜陵烟郎士元春宴玉阶闻坠叶,罗幌见飞萤沈佺期长门怨绣户香风暖,纱窗曙色新李白梦里君王近,宫中河汉高刘方平长信宫竹外仙亭出,花间辇路分乔知之应制一声啼鸟禁门静,满地落花春日长王随。

长乐钟声花外尽,龙池柳色雨中深钱起阙下赠裴舍人怀古粉墙犹竹色,虚阁自松声杜甫野花留宝靥,蔓草见罗裙杜甫琴台江山九秋后,风月六朝余杜牧企望竹送清溪月,苔移王座春杜甫玄元皇帝庙辇路江枫暗,宫潮野草春司空曙金陵怀古。

岘首羊公爱,长沙贾谊愁孟浩然送王昌龄之岭南二女竹上泪,湘妃水底魂韩愈泊三江口碑已无文字,人犹敬子孙任藩经堕泪碑野庙向江春寂寂,断碑无字草芊芊李群玉黄陵庙晴川历历汉阳树,春草萋萋鹦鹉洲崔灏登黄鹤楼送别人分千里外,兴在一杯中。

李白别宋之悌饮中相顾色,送后独归情韩愈人由恋德泣,马亦别群鸣韩愈寄王中丞九江春水阔,三峡暮云深陈陶湓城赠别住接猿啼处,行逢雁过时许浑送客归峡州塞草连天暮,边风动地秋张侣送王相公赴幽州杨柳北归路,蒹葭南渡舟。

许浑泊松江渡落叶淮边雨,孤山海上秋钱起送人长亭叫月新秋雁,官渡含风古树蝉武元衡送韦秀才赴滑州蝉声驿路秋山里,草色河桥落照中韩翃送人归青州地名水落鱼龙夜,山空鸟鼠秋杜甫鱼龙鸟鼠皆地名弓抱关西月,旗翻渭北风。

岑参送李太保充渭北节度云送关西雨,风传渭北秋岑参客舍寄许严二山人秋草灵光殿,寒云曲阜城韩翃送故人归鲁明月双流水,清风八咏楼严维送人入金华楼看沧海日,门听浙江潮宋之问天竺寺人离京口日,潮送岳阳船周贺送杨岳归巴陵。

江流嶓冢雨,帆入汉阴山方干金州客舍瓜步早潮吞建业,蒜山晴雪照扬州朱文长春眺树隔五陵秋色早,水连三晋夕阳多张乔题鹳雀楼人名草生元亮径,花暗子云居王绩田家云藏神女馆,雨到楚王宫皇甫冉巫山高春山子敬宅,古木谢敷家。

朱文长赠别江山清谢脁,草木媚丘迟张子容赠张司勋去思今武子,余教昔文翁释皎然送李中丞入朝暮雨扬雄宅,秋风向秀园李郢园居黄霸初临郡,陶潜未去官李嘉祐江阴道中作阮籍生涯懒,嵇康意气疏王绩思家江绕武侯筹笔地,雨昏张载勒铭山。

唐彦谦兴元沈氏庄刘琨坐啸风清塞,谢脁裁诗月满楼武元衡酬严司空见寄写景人烟寒橘柚,秋色老梧桐李白树交花两色,溪合水重流蒋别南溪别业鸟归沙有迹,帆过浪无痕贾岛江亭晚望江树临洲晚,沙禽对水寒刘长卿七里滩秋应为红叶,雨不厌苍苔。

李义山霜空极天静,寒月带江流张说风度蝉声远,云开雁路长隋王胄雨晴草木穷秋后,山川落照时杜牧寄友人就暖风光偏着柳,辞寒雪影半藏梅马怀素应制春融只恐乾坤醉,水阁深知世界浮罗隐春日湘中题岳麓寺咏物白波吹粉壁,青嶂插雕梁。

杜甫严公厅事岷山沱江图绿攒伤手刺,红堕断肠英朱余庆蔷薇影高群木外,香满一轮中张荐月中桂气蒙杨柳重,寒勒牡丹迟刘得仁春雨小叶风吹长,寒花露濯鲜符子珪芳树千载白衣酒,一生青女霜罗隐咏菊云凝巫峡梦,帘闭景阳妆。

牡丹谁怜一片影,相失万重云杜甫孤雁花间燕子栖鳷鹊,竹下鹓雏绕凤凰苏颋寓直鹤盘远势投孤屿,蝉曳残声过别枝方干字字有功造理病知新事少,老别故交难崔涂别故人马为赊来贵,童因借得顽姚合雪晴山脊见,沙浅浪痕交章八元江行。

楼高惊雨阔,木落觉城空李洞听白公话旧兴因樽酒洽,愁为故人轻张继春夜皇甫冉宅劝酒径转危峰逼,桥斜缺岸妨杜审言山池为月窗从破,因诗壁重泥项斯题令狐处士溪居寺远僧来少,桥危客过稀许浑题韦处士山居买栽池馆恐无地,看到子孙能几家。

罗邺牡丹自缘今日人心别,未必秋香一夜衰郑谷十日菊入画碧知湖外草,红见海东云杜甫天晴一雁远,海阔孤帆迟李白送张舍人松门天竺寺,花洞若耶溪张籍送卢处士游吴越山昏函谷雨,木落洞庭波许浑送人南游山远疑无树,湖平似不流。

韦丞庆浮江晓烟平似水,高树暗如山雍陶塞上桑柘晴川口,牛羊落照间吕温宴别驿道青枫外,人烟绿屿间孙逖杨子江楼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韦应物滁州西涧绿树绕村含细雨,寒潮背郭卷平沙温庭筠送人典重上公周太保,副相汉司空。

岑参送李太保八荒开寿域,一气转洪钧杜甫气蒸云梦泽,波动岳阳城孟浩然洞庭黄阁开帷幄,丹墀拜冕旒钱起地控吴襟带,才光汉缙绅皇甫冉送常君赴升州圣藻垂寒露,仙杯落晚霞沈佺期应制星月悬秋汉,风霜入曙钟李峤饯骆四天势围平野,河流入断山。

畅当登鹳雀楼銮舆迥出仙门柳,阁道遥看上苑花王维和御制帘卷青山巫峡晓,烟开碧树渚宫秋武元衡酬严司空见寄清新小桃初谢后,双燕恰来时郑谷杏花贞为台里柏,芳作省中兰包何寓直一宵犹几刻,两岁欲平分曹松除夜微月初三夜,新蝉第一声。

白居易闻蝉野色寒来浅,人家乱后稀罗隐秋浦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王维入山晓日寻花去,春风带酒归李廊少年行树初黄叶日,人欲白头时白居易途中感秋留连戏蝶时时舞,自在娇莺恰恰啼杜甫蝴蝶梦中家万里,子规枝上月三更。

崔涂奇伟戟枝迎日动,阁影助松寒刘禹锡春日退朝霜蹄千里骏,风翮九霄鹏杜甫蛰龙三冬卧,老鹤万里心杜甫风流岘首客,花艳大堤倡韩愈送李尚书赴襄阳水声巫峡里,山色夜郎西李嘉祐送人秦地吹箫女,湘波鼓瑟妃韩愈凉国公主挽诗。

盖海旗幢出,连天观阁开韩愈送郑尚书赴南海壁垒依寒草,旌旗动夕阳郎士元早春登城残星数点雁横塞,长笛一声人倚楼赵嘏玉节在船清海怪,金函开诏拜夷王姚合送源中丞赴新罗绮丽御鞍金騕褭,宫砚玉蟾蜍杜甫赠李秘书风筝吹玉柱,露井冻银床。

杜甫谒玄元皇帝庙柳塘春水慢,花坞夕阳迟严维舞鬟金翡翠,歌颈玉蛴螬白居易献裴令公锦帐郎官醉,罗衣舞女娇李白寄王汉阳风暖鸟声碎,日高花影重杜荀鹤春宫怨酒绿市桥春,漏闲宫殿午李正封清明日露晓红兰重,云晴碧树高。

许浑晓发寄李师晦急管画催平乐酒,春衣夜宿杜陵花韩翃赠张千牛歌绕夜梁珠宛转,舞娇春席雪朦胧罗隐商于驿东望有感刻琢露菊班丰镐,秋蔬影涧瀍杜甫夔府咏怀坠露清金阁,流萤点玉除乔备长门怨苦调琴先觉,愁容镜独知王适古离别。

道进愁还浅,年加睡却轻卢得仁秋夜寄友人云蔽望乡处,雨愁为客心戴戭清溪馆作杜魄呼名叫,巴江学字流李远送友人入蜀云迎出塞马,风卷渡河旗沈佺期送人北征雀声花外瞑,客思柳边春温庭筠江岸五夜有心随暮雨,百年无节待秋霜。

无名氏嘲失节妇三台位缺严陵卧,百战功高范蠡归温庭筠和友人题壁自然只应松上鹤,便是洞中人杜荀鹤访道者不遇今宵一别后,何处更相逢于武陵与故人别飞来南浦水,半是华山云于武陵赠王隐人忽闻哀痛诏,又下圣明朝杜甫收京。

承恩不在貌,教妾若为容杜荀鹤春宫怨共看今夜月,独作异乡人张溢寄友人有僧飞锡到,留客话松间冷朝阳游华严寺羞将新白发,却对旧青山于武陵西归却从城里携琴去,许到山中寄药来贾岛送胡道士朝廷有道青春好,门馆无私白日闲。

薛能献仆射相公寒苦兴幽松雪见,心苦砚冰知李洞感知上李侍郎暮随江鸟宿,寒共岭猿愁许浑送客归南溪夜蛩偏傍枕,寒鸟数移柯刘长卿月下呈章秀才涧冰妨鹿饮,山雪阻僧归张乔山中冬夜水声冰下咽,沙路雪中平刘长卿风冷衣裳脆,天寒笔砚清。

姚合秋月山中雪岭无人迹,冰河足雁声卢纶从军行塞迥连天雪,河深彻底冰马载边将冰横晓渡胡兵合,雪满穷沙汉骑迷赵嘏平戎夜长檐霤寒无寝,日晏厨烟冷未炊穷窘豪壮山河扶绣户,日月近雕梁杜甫玄元皇帝庙吴楚东南坼,乾坤日夜浮。

杜甫洞庭湖黄山四千仞,三十二莲峰李白送温处士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李白虹截半江雨,风驱大泽云王贞白雨后登庾楼阊阖连云起,岩廊拂雾开沈佺期元旦早朝楚阔天垂草,吴空月上波张蠙送人东归太液天为水,蓬莱雪作山宗楚客遇雪应制。

伯仲之间见伊吕,指挥若定失萧曹杜甫帆飞楚国风涛阔,马渡蓝关雨雪多杜荀鹤辞郑员外入关赴举工巧浦转山初尽,虹斜雨半分顾飞熊住杭州木落山城出,潮生海棹归喻坦之晚泊富春古树老连石,芦花间渚田岑参晚泊五渡岩狖牵垂果,湍禽接迸鱼。

顾飞熊天河阁到啼猿阁即事鸟归花影动,鱼没浪痕圆悟清树势连巴没,江声入楚流方干送姚合赴金州水落金沙浅,云高玉叶疏沈君道应令暗香惹步涧花落,晚影逼帘溪鸟回罗邺沧浪峡野寺山边斜有径,渔家竹里半开门李嘉祐送宋中书游江东。

精绝月明三峡曙,潮满二江春张循之巫山高风清江上树,霜洒月中砧僧贯休风兼残雪起,河带断冰流于良史冬月晚望客寻朝磬至,僧背夕阳归崔峒崇福寺客帆和雁落,霜叶向人飞罗隐东归途中作雪侵帆影落,风逼雁行斜赵嘏江行晚秋淮水上,新月楚人家。

刘方平淮上秋夜晚色寒芜远,秋声候雁多权德舆送人杨柳风多潮未落,蒹葭霜在雁初飞赵嘏长安与友生话旧燕知社日辞巢去,菊为重阳冒雨开皇甫冉秋日东郊闲适水舂云母碓,风扫石楠花李白送内寻庐山女道士砚和青霭冻,帘对白云垂。

喻坦之寄姚少府湖声莲叶雨,野色稻花风张籍送人及第归越子能渠细石,吾亦沼清泉杜甫趁钟开静户,带叶卷残书周贺酬吴处士浥露收新稼,迎寒葺旧庐皇甫冉送王山人归别业竹引携琴入,花邀载酒过孟浩然山池地深新事少,官散故交疏。

周贺赠卢长史闲花半落犹邀蝶,白鸟双飞不避人方干题睦州环溪亭苍苔浊酒林中静,碧水春风野外昏杜甫漫兴幽野树深时见鹿,溪午不闻钟李白访戴道士树停沙岛鹤,茶会石桥僧周贺赠朱余庆檐前花覆地,竹外鸟窥人祖咏清川别业。

寺分一泒水,僧锁半房山裴说道林寺泉涌阶前地,云生户外峰僧灵一宿天柱观一径野花落,孤村春水生杜甫竹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常建破山寺窗接停猿树,岩飞浴鹤泉温庭筠寄僧澄江月上见鱼掷,荒径叶干闻犬行周贺江馆书事隔岸鸡鸣春耨去,邻家犬吠夜渔归。

方干山中言事羁旅鸡声荒戍晓,雁过古城秋许浑泊松江渡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温庭筠早行寒树鸟初动,霜桥人未行刘禹锡途中早发客泪题书落,乡愁对酒宽对酒惜余景,问程愁乱山戴叔伦逢董校书灯影秋江寺,篷声夜雨船温庭筠送僧。

见雁思乡信,闻猿积泪痕岑参巴南舟中即事众鸟已归树,旅人犹过山任藩旅次楚水晚凉催客早,杜陵秋思傍蝉多周贺游南塘寄王知白雁飞南浦砧初断,月满西楼酒半醒夏宝松宿江城诗因号为夏江城佳境岩花点寒溜,石磴扫春云权德舆宿栖岩。

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常建破山寺碧溪风澹态,芳树雨余姿杜牧途中作烟峰高下翠,日浪浅深明唐太宗春日登眺江村片雨外,野寺夕阳边岑参晓发五渡溪中云隔寺,夜半雪添泉项斯寄石桥僧露晓蒹葭重,霜晴橘柚垂马载宿僧房轻烟不入宫中树,佳气常薰仗外峰。

钱起从驾幸甘泉宫树色渐分双阙里,漏声遥在百花中皇甫曾早朝警策竹阴行处密,僧腊别来高张乔僧房川回吴岫失,塞阔楚云低皇甫冉送人雁断知风急,湖平得月多白居易松江亭树隔朝云合,猿窥晓月啼李嘉祐送人草碍人行缓,花繁鸟度迟。

卢照邻山行山带新晴雨,溪留闰月花戎昱闰春宴溪庄客为忙多去,僧因饭暂留白居易赠韦山人树隔高关断,天连大漠空李频送人往塞北雁行云接参差翼,庭树风开次第花章孝标赠刘侍御三子弟同时及第文章旧价留鸾掖,桃李新阴在鲤庭。

杨汝士压倒元白之句引带春山和雪静,寒水带冰流赵嘏送人归觐飞花隋蝶舞,艳曲伴莺娇李峤春日应制孤城向水闭,独鸟背人飞刘长卿余干旅舍疏帘看雪卷,深户映花关韩翃题僧房溪浪和星动,松阴带鹤移杜荀鹤宿僧院因赠秋水牵沙落,寒藤抱树疏。

庾信穷秋冻柳含风落,寒花照日鲜刘孝标巢鹤和钟唳,诗僧倚锡吟郑谷题兴善寺月转碧梧移鹊影,露低红叶湿萤光许浑宿望亭驿寄苏州同游桥通小市家林近,山带平湖野寺连韩翃送冷朝阳归上元连珠句中字相对百年双白鬓,一别五秋萤。

四年三月半,新笋晚花时元稹题褒城驿远山芳草外,流水落花中司空曙鲜于秋林园千峰孤独外,片雨一更中韩翃夜宴空城流水在,荒泽旧村稀李嘉祐万水千山路,孤舟尽日程贾岛窗灯寒几净,檐雨晓阶愁杨衡五湖三亩宅,万里一归人。

沈佺期诗叠嶂悬流平地起,危楼曲阁半天开刘宪山庄应制积水长天迷远客,荒城极浦足寒云皇甫曾送李录事合璧句中意相关舟移城入树,岸阔水浮村岑参泛渼陂沙平寒水落,叶脱晚枝空褚亮喜雾雾卷晴山出,风恬晚浪收李峤初雾径滑苔粘履,潭深水没篙。

白居易献裴令公砌冷虫喧坐,帘疏月到床岑参送郑侍御山晓云和雪,汀寒月照霜皇甫冉送权骅海曙云浮日,江遥水合天刘沧发浙江檐燕酬莺语,庭花杂絮飘姚合风传鼓角霜侵戟,云卷笙歌月上楼许浑将南行陪崔尚书宴三春月照千山路,十日花开一夜风。

温飞卿寄苗绅眼用活字五言以第三字为眼七言以第五字为眼孤灯燃客梦,寒杵捣乡愁岑参客舍夜灯移宿鸟,秋雨禁行人张蠙经荒驿危峰入鸟道,深谷富猿声郑世翼巫山高白沙留月色,绿竹助秋声李白题苑溪馆春阴妨柳絮,月黑见梨花。

郑谷村舍风枝惊散鹊,露草覆寒蛩戴叔伦客舍草砌消寒翠,花缸敛夜红骆宾王初秋反照开岚翠,寒潮荡浦沙赵嘏江行万里山川分晓梦,四邻歌管送春愁许浑赠何押衙莺传旧语娇春日,花学严妆妒晓风章孝标古宫行眼用响字青山入官舍,黄鸟出宫墙。

岑参送郑少府赴滏阳荷香销晚夏,菊气入新秋骆宾王晚泊静窗寻客话,古寺觅僧棋姚合寄王度片帆通雨露,积水隔华夷李益使新罗远帆春水阔,高寺夕阳多许浑春流无旧岸,夜色失诸峰曹松九松书事烟芜敛暝色,霜菊发寒姿权德舆九日宴。

路转青山合,峰回白日曛陈子昂入峡沙头宿鹭联拳静,船尾跳鱼拨刺鸣杜甫长承密旨归家少,独奏边机出殿迟王建赠王守澄内侍眼用拗字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满衣于良史春山渡口月初上,人家渔未归刘长卿余干旅舍残雪入林路,暮山归寺僧。

皇甫曾送僧孤雁背秋色,远帆开浦烟周贺送杨岳归巴陵雁惜楚山晚,蝉知秦树秋司空曙题江陵临沙驿楼残影郡楼月,一声关树鸡刘沧早行云卷四山雪,风凝千树霜许浑早发路中次甘水树密早蜂乱,江泥轻燕斜杜甫寒林叶落鸟巢出,古渡风高渔艇稀。

杜牧五湖馆水亭怀别卷帘阴薄漏山色,欹枕韵寒宜雨声秦韬玉竹眼用实字夜潮人到郭,春雾鸟啼山张凡赠薛鼎臣旅愁春入越,乡梦夜归秦白居易避地越地江楼望归后峰秋有雪,远涧夜鸣泉司空曙寄僧星河秋一雁,砧杵夜千家韩翃秋夜即事。

野渡波摇月,寒城雨翳钟方干从兄韦郜古寺碑横草,阴廊画杂苔顾况废寺残暑蝉催尽,新秋雁带来白居易宴散雪夜书千卷,花时酒一瓢许浑寄友人半夜腊因风卷去,五更春被角吹来曹松除夜朝登剑阁云随马,夜渡巴江雨洗兵岑参奉和相公发苔昌。

实字妆句日月低秦树,乾坤绕汉宫杜甫树翳楼台月,帆飞鼓角风周繇送薛尚书沙岸江村近,松门山寺深孟浩然送人茶炉天姥客,棋席剡溪僧温庭筠宿僧寺银龙衔烛烬,金凤起炉烟萧放冬夜对妓冰城朝浴铁,地道夜御枚残药沾鸡犬,灵香出凤麟。

顾况玉检茱萸匣,金泥苏合香吴均秦王卷衣旌旗日暖龙蛇动,宫殿风微燕雀高杜甫早朝潮生水国蒹葭响,雨过山城橘柚疏许浑虚字妆句长贫惟要健,渐老不禁愁张籍寄王中丞已行难避雪,何处合逢花身外唯须醉,人间半是愁司空曙。

飘飖抟击便,容易往来游杜甫未满先求退,归闲不厌贫李嘉祐送房明府乍见翻疑梦,相悲各问年钱起与世长疏索,唯僧得往还朱庆余只忧连夜雨,又过一年春李敬方饮酒艳丽最宜新着雨,娇饶全在欲开时郑谷海棠渐老更思深处隐,多闲惟借上方眠。

贾岛首用虚字无风云出塞,不夜月临关杜甫无人花色惨,多雨鸟声寒李嘉祐江阴道中以吾为世旧,怜尔继家风李嘉祐送张秀才出关逢落叶,傍水见寒花李嘉祐送章九往濠州到江吴地尽,隔岸越山高僧处默吴越纪事似暖花消地,无声玉满堂。

李景春雪载酒寻山宿,思人带雪过司空曙赠李端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杜甫但将酩酊酬佳节,不用登临怨落晖杜牧之九日上三下二七言上五下二野店寒无客,风巢动有禽周繇送宇文虞似梅花落地,如柳絮因风本朝王淡交雪诗。

送终时有雪,归葬处无云任藩哭友人永夜角声愁自语,中天月色好谁看杜甫宿府轻重对意高则不觉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王维汉江独来成怅望,不去泥栏干唐彦谦惜花自当舟楫路,应济往来人张众甫三州渡桑麻深雨露,燕雀半生成。

杜甫屏迹三分割据纡筹策,万古云霄一羽毛杜甫门临莽苍经年闭,身远嫖姚几日归李嘉祐宋朝警句五言野水无人渡,孤舟尽日横寇莱公山势蜂腰断,溪流燕尾分夏英公柳间黄鸟路,波底白鸥天蔡天启井泉分地脉,砧杵共秋声徐铉峰多巧障日,江远欲浮天。

东坡一鸠鸣午寂,双燕语春愁陈传道溪声长在耳,山色不离门李涛扫地树留影,拂床琴有声李涛手香橙熟后,发脱草枯时唐子西片云明外暗,斜日雨边晴唐子西一朝厌蜗角,万里骑鹏背洪龟父着衣轻有晕,入水淡无痕徐忻新霜染枫叶,皓月借芦花。

杨徽之境闲僧度水,云静鹤归松惠崇惊蝉移古柳,斗雀堕寒庭惠崇寒禽栖古柳,破月入微云惠崇曙分林影外,春尽鸟声中蔡懋去路正黄叶,别君堪白头僧惟凤秋日送人雨势宫城阔,秋声禁树多刘筠直禁中七言船中闻雁洞庭夜,床下有蛩长信秋。

钱昭度风前有恨梅千点,溪上无人月一痕吴可云埋山麓藏秋雨,叶脱林梢带晚风陈知默树移午影重帘静,门对春风十日闲吕居仁鹤归已改新城郭,牛卧重寻旧墓田钱熙送人拜扫干斗气沉龙已化,置刍人去榻犹悬晏元献送人知洪州偶题岩石云生笔,间绕庭松露湿衣。

杨徽之僧舍游鱼顾影惊寒月,宿鹭迷群下夕阳蔡九峰白莲静寻啄木藏身处,闲看游丝到地时绿章封事缄初启,青凤求凰尾乍开丁谓芭蕉窥人鸟唤悠飏梦,隔水山供宛转愁荆公午枕细数落花因坐久,缓寻芳草得归迟荆公一水护田将绿绕,两山排闼送青来。

荆公陇雁半惊天在水,征人相顾月如霜王君玉闻角万壑松声山雨过,一川花气水风生沙软绿头相并鸭,水深红尾自跳鱼高子勉客子光阴诗卷里,杏花消息雨声中陈去非负郭生涯千亩竹,长年心事四愁诗石敏若千里江山渔笛晚,十年灯火客毡寒。

石敏若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山谷雪意未成云着地,秋声不断雁连天钱惟演卷之四风骚句法五言万象入壶上接下下连上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石梁高泻月,樵路细侵云重轮倒影上下接连落日下平楚,孤烟生洞庭波光摇海月,星影入城楼。

新月惊龟上接下金波丽鳷鹊,玉绳低建章晓云僧衲润,残月客帆明衣衮乘龙下连上卷幔来风远,移床得月多水涵天影阔,山拔地形高真人御风高步清虚白露明河影,清风淡月华露彩方泛滟,月华始徘徊常娥奔月脱弃尘凡看竹云垂地,寻僧雪满船。

凿池寒月入,扫地白云生公明布卦推究物情马倦时衔草,人疲数望城犬迎曾宿客,鸦护落巢儿东方占鹊精穷物理芹泥随燕嘴,花粉上蜂须鱼烂缘吞铒,蛾燋为扑灯陶壁飞梭雷电交驰江声秋入寺,雨气夜侵楼雪埋寒树短,云压夜城低。

碧海求珠采摭故实舜耕余草木,禹凿旧山川卿月升金掌,王春度玉墀华林撷芳搜捕事迹山藏伯禹穴,城压伍胥涛鸥眠陶令醉,鹤唳屈原醒闲云惹碧人逐景石缝衔枯草,查根渍古苔林迸穿篱笋,藤飘落水花游丝拖翠景逐人石角钩衣破,藤枝刺眼新。

步壑风吹面,看松露滴身怪石笼云物对景春波何恨绿,白鸟自由飞夕寒山翠重,秋静雁行高晚山衔日景对物寒禽栖古柳,破月入微云晓来山鸟闹,雨过杏花稀风转断蓬寄迹高鸟黄云暮,寒蝉碧树秋十暑岷山葛,三霜楚户砧鳞处涸辙穷命万事已黄发,残生随白鸥。

不爨井晨冻,无衣床夜寒龙吟虎啸飞动野云低度水,檐雨细随风乱云低薄暮,急雪舞回风鹤盘凤翥变动林花扫更落,径草踏还生泉声到池尽,山色上楼多枕石漱流抱道貌将松共瘦,心与竹俱空雨中耕白水,云外断青山拂尘破暗修行触风香损印,沾雨磬生衣。

瓶残秦地水,锡入晋山云月浸梨梢明白萝月挂明镜,松风鸣夜弦小莲娃欲语,幽笋稚相携泉飞云窦清爽露馆涛惊枕,空庭月伴琴雪残僧扫石,风动鹤归松独鸟投林幽居门静眠山鹿,阶闲立水禽秋草闲三径,寒塘独一家孤鸿出寒旅情客愁连蟋蟀,亭古带蒹葭。

鸟声非故国,春色是他山晓妆呵镜晦明水暗蒹葭雾,月明杨柳风绿水明秋日,青山隔暮云夜筵灭烛蔽覆池光不受月,野气欲沉山雪深迷郢路,云暗失阳台文豹隐雾安时寻泉上山远,看笋出林迟纸窗明觉晓,布被暖知春灵龟曳尾守分风落收松子,天寒割蜜房。

草阁平春水,柴门掩夕阳绝壁垂藤攀仰鸟道挂疏雨,人家残夕阳远水静林色,微云生夕阳佩印还乡喜悦罢扇风生竹,移床月过庭乘舟泊山寺,着履到渔家江南芳信春柳色烟中远,莺声雨后新风轻粉蝶喜,花暖蜜蜂喧河朔剧饮夏乳燕并头语,红葵相对开。

清风醒病骨,快雨破烦心宋玉生悲秋晚花惟有菊,寒叶已无蝉气爽衣裳健,风疏砧杵鸣袁安高卧冬冻瓶粘柱礎,宿火陷炉灰冻泉依细石,晴雪落长松启明戒旦早林残数枝月,发冷一梳风路明残月在,山静宿云收长庚告昏晚疏钟吟落照,归路指平芜。

牛羊归径险,鸟雀聚枝深蜀锦舒空昼风暖鸟声碎,日高花影重窥鱼光照鹤,洗钵影摇僧承露擎虚夜露竹偷灯影,烟松护月明微云淡河汉,疏雨滴梧桐珠树敲风风慢随云叶动,高逐桂枝生幽涧迷松韵,闲窗动竹声宝髻簪花花紫蜡粘为蒂,红酥点作蕤。

落时犹自舞,扫后更闻香寒梅欺雪雪宿浦人迷径,归林鸟失巢客帆迷古渡,蕃帐隐平沙澄江浸月月影开金镜满,轮抱玉壶清流处水花急,吐时云叶鲜一气飞灰青门弄烟柳,紫阁舞云松白发千茎雪,丹心一寸灰二剑凌空池绿苔犹少,林黄柳尚疏。

拔青松直上,铺碧水平流三星共色晚果红低树,秋苔绿遍墙古坛青草合,往事白云空四瑞效灵鸭头新绿水,雁齿小红桥柳庭垂绿穗,莲浦落红衣五色捧笔石苔萦棹绿,山果拂舟红浪花吹更白,岚色染还青麟角表瑞虎啸夜林动,鼍鸣秋涧寒。

燕静衔泥起,蜂喧抱蕊回老蚌含珠宫莺娇欲醉,檐燕语还飞随蜂收野蜜,寻麝采生香荆山铸鼎破海鲸波息,登山豹雾开柱穿蜂溜蜜,栈缺燕添巢商岭采芝小池兼鹤静,古木带蝉秋将军分虎竹,战士卧龙沙连珠散彩醉上山翁马,寒歌宁戚牛。

寒草烟藏虎,高松月照雕众星环极继体守文北斗承三献,南风入五弦冕旒当翠殿,幢戟满彤庭彗气横天除旧布新业定商周鼎,功包天地炉风尘三尺剑,社稷一戎衣芟除荆棘禁暴箭飞琼羽合,旗动火云张鼎鱼犹假息,穴蚁欲何逃荡涤腥膻御戎落日黄云动,阴风白草翻。

边月随弓影,胡霜拂剑花王民鼓腹讴歌湛露浮尧酒,薰风起舜歌汉典方宽律,周官正采诗白鹤栖松高尚石壁藤为路,山窗云作屏水痕侵岸柳,山翠借厨烟玄蝉饮露清洁白石磨樵斧,青竿理钓丝篱下黄花菊,丘中白雪琴鹪鹩巢林随分酒熟凭花劝,诗成倩鸟吟。

无竹栽芦看,思山叠石为精卫填海辛苦藻密行舟涩,湾多转楫频栈悬斜闭石,桥断却寻溪雷公拭剑晶荧木落寒郊迥,烟开叠嶂明沙明连浦月,帆白满船霜莲女遗簪弃置宝剑依尘席,阴符寄药囊雨拖金锁甲,苔卧绿沉枪明鉴张空迫感古殿吴花草,深宫晋绮罗。

行人问宫殿,耕者得珠玑竹敲寒梦悽怆宝筝横塞雁,怨笛落江梅风叶乱辞木,雪猿清叫山火浣重烧始终皂雕寒始急,天马老能行落日心犹壮,秋风病欲苏陇水分流向背巢许山林志,夔龙廊庙珍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挥毫染素入画鹭巢横卧柳,猿饮倒垂藤。

千峰随雨暗,一径入云斜炫紫夺朱逼真拂黛月生指,理鬟云满梳双眸剪秋水,十指剥春葱麋鹿相亲山林乱藤遮石壁,绝涧护云林篱落生孙竹,门庭上女萝枭鸾同处憎爱惜花愁夜雨,病酒怨春莺惜蜂收蜜少,嫌蠹曝书频洞庭摇橹双句有声霜猿啼晓梦,岩鸟和秋吟。

秋风吹渭水,落叶满长安蟾轮辗空双句无声孤舟依岸静,独鸟向人闲流年川暗度,往事月空明天仙摇珮上句有声兴阑啼鸟唤,坐久落花多山虚风落石,楼静月侵门阿香挽车下句有声音书秋雁断,机杼夜蛩催澄潭写度鸟,空岭应鸣猿。

莺啭乔林先闻后见海风吹不断,江月照还空林晚鸟争树,园春蝶护花雁阵惊寒先见后闻塔影挂青汉,钟声和白云晴虹桥影出,秋雁橹声来金鳞跃浪双句俱动浴凫含藻戏,惊鹭带鱼飞镜好鸾空舞,帘疏燕误飞秋水涵虚双句俱静竹里柴扉掩,庭前鸟雀行。

萧散烟霞晚,凄清天地秋香断金猊先动后静笙歌归院落,灯火下楼台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高僧出定先静后动野花寒更发,山月暝还来秋尽虫声急,夜深山雨重竹影扫尘动中有静听锡樵停斧,窥禅鸟立槎云穿捣药屋,雪压钓鱼船。

潭底游犀静中有动古木花犹发,荒台雨尚悬庭闲花自落,门闭水空流飞鸟度池动中有静静中有动日出众鸟散,山暝孤猿吟风转云头敛,烟消水面开齐学楚语借声关河一栖旅,杨柳十东风卷帘黄叶下,锁印子规啼胡越同舟异类白狗黄牛峡,朝云暮雨时。

万里八九月,一身西北风辅车相依唇齿蛟龙得云雨,雕鹗在秋天鸾凰识云路,鸡鹜恋柴扃连壁游春肢体胫弱秋添絮,头风晓费梳云截山腰断,风驱雨脚回比目游泳骨肉骅骝思故第,鹦鹉失佳人蒲深鸂鶒戏,花暖鹧鸪眠秀麦分岐叠韵连钱嚼金勒,凿落写银罂。

蹉跎长泛梗,展转屡鸣鸡嘉禾合颖叠韵骨肉缀席茱萸好,浮舟菡萏衰宝瑟玫瑰柱,金羁玳瑁鞍羝羊触藩踟蹰买山犹未得,谏猎又非时行矣前途晚,归欤故国赊游蚁循环时令流水桃花色,春洲杜若香麦天晨气润,槐夏午阴清独鸟冲烟穿杨海对羊城阔,山连象郡高。

广州疏钟天竺晓,一雁海门秋钱塘飞星入月中的粉光深紫腻,肉色退红娇牡丹露倾金盏小,风引道冠欹黄葵甘蝇贯虱神妙数枝红蓼畔,一片白云孤鹭鸶竹批双耳峻,风入四蹄轻马吕布中戟精绝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草东屯沧海阔,南让洞庭宽。

水箭落双鸿必中篆经千古涩,影泻一堂寒镜湘水泻秋碧,古风吹太清琴芳草衬步留连美花多映竹,好鸟不归山荷风惊浴鸟,桥影聚行鱼狂絮飘空牵意柳带谁能结,花房未肯开燕来红壁语,莺就绿窗啼巫峰敛翠感动晓日临窗久,春风入梦长。

芳草牵愁远,丁香结恨深卓氏怀春飘荡晚晴风过竹,深夜月当花拂簟承花落,开帘待燕归诗有四炼一曰炼句玉枕双文簟,金盘五色瓜清风两窗竹,白露一庭秋二曰炼字虎迹空林雨,猿声绝岭云香飘歌袂动,翠落舞钗遗三曰炼意老骥思千里,饥鹰待一呼。

风前灯易灭,川上月难留四曰炼格日暮长安道,秋深云汉心岛屿分诸国,星河共一天句欲得健壮节初题柱,生涯独转蓬独鹤归何晚,昏鸦已满林字欲得清月生初学扇,云细不成衣粉墙犹竹色,虚阁自松声意欲得圆霄汉愁高鸟,泥沙困老龙。

草枯鹰眼疾,雪尽马蹄轻格欲得高花枝临太液,燕语入披香无瑕胜玉美,至洁过冰清声律为窍别来头并白,相见眼终青花浓春寺静,竹细野池幽物象为骨雷霆驱号令,星斗焕文章露浓金掌重,天近玉绳低意格为体勋业频看镜,行藏独倚楼。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谐会五音,清便宛转,宫商迭奏,金石相宜,谓之声律摹写景象,巧夺天真,探索幽微,妙与神会,谓之物象苟无意与格以主之,才虽华藻,辞虽雄赡,皆无取也要在意圆格高,纤秾俱备,句老而字不俗,理深而意不杂,才纵而气不怒,言简而事不晦。

如此之作,方入风骚七言百川归海朝会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香飘合殿春风转,花覆千官淑景移双龙辅日掖庭清洛晓光铺碧簟,上阳霜叶剪红绡金炉香动螭头暗,玉佩声来雉尾高鸳鹭成行侍从鳌头忽忆黄金阙,凤背还吹碧玉箫。

毫端蕙露滋仙草,琴上薰风入禁松锦绣相鲜富贵帘箔垂珠光不夜,林花剪彩景长新红珠斗帐樱桃熟,金尾屏风孔雀闲鹏翼摩天雄健陈兵剑阁山将动,饮马珠江水不流汴水波涛喧鼓角,隋堤杨柳拂旌旗鹗翥秋碧遒劲擘开华岳连天色,放出黄河到海声。

插天螮蝀玉腰阔,跨海鲸鲵金背高般输运斤精巧樽当霞绮轻初散,棹拂荷珠碎却圆林花著雨胭脂落,水荇牵风翠带长逸少掉毫物象鱼吹细浪摇歌扇,燕蹴飞花落舞筵树头蜂抱花须落,池面鱼吹柳絮行洛神凌波映带烟开翠扇清风晓,水泛红衣白露秋。

灵胥引水清穿市,神禹分山翠入帘文君织锦富艳触散柳丝回玉勒,约开莲叶上兰舟丝飘弱柳平桥晚,雪点寒梅小院春文虹垂天精彩细水浮花归别涧,断云含雨入孤村江月转空为白昼,岭云分暝与黄昏紫电扫岩炫转春入水光成嫩碧,日匀花色变鲜红。

残日花间浮暖艳,断云楼外卷轻阴玉壶含冰洞彻千里好山云乍敛,一楼明月雨初晴野色更无山隔断,天光直与水相通古镜重磨晦明饥凤羽毛寒不锻,卧龙头角老方高骥虽老去壮心在,鹤纵病来仙骨清辽鹤思归感怀殊方日落玄猿哭,旧国霜前白雁来。

疏灯自照孤帆宿,新月犹悬双杵鸣晴鸥点岸闲静挂冠傲吏垂纶坐,绝粒高僧拥衲眠老鹤巢边松最古,毒龙潜处水偏清珷玞象玉比并草萤有耀终非火,荷露虽圆岂是珠满砌荆花铺紫毯,隔墙榆荚撒青钱玉叶飘空变态黄蜂衙退海潮上,白蚁战酣山雨求。

莺惊凤辇穿花去,鱼畏龙颜上钓迟篆香袅碧着英流水带花穿巷陌,夕阳和树入帘栊拂石坐来衫袖冷,踏花归云马蹄香芳洲拾翠引用杯酒英雄君与操,文章微婉我知丘诗成白也知无敌,花落虞兮可奈何行云度月隐见嘉树倚楼青琐暗,晚云藏雨碧山寒。

风吹药蔓迷樵径,水暗芦花失钓船贫女理妆随分好鸟迎春歌后院,飞花送酒舞前檐飞求白鹭即佳客,相对好花如美人晚霞成绮相似蜃散云收破楼阁,虹残水照断桥梁鱼下碧潭当镜跃,鸟过青嶂拂屏飞晴云驻彩春色睡融春日揉金缕,狂发秋霞颤翠翘。

皓齿乍分寒玉细,黛眉轻蹙远山微唾成珠玉辞藻翰林风月三千首,吏部文章二百年诗篇落处风云动,笔力停时造化闲妙入丹青模写水隔淡烟疏柳寺,路轻微雨落花村云藏岛外啼猿树,竹锁桥边卖酒家稳步康庄平易睫在眼前长不见,道非身外更何求。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长啸云烟高致青山有雪谙松性,碧落无云称鹤心共闲作伴无如鹤,与老相随只有琴霞衬赤城神仙来时一见蟠桃熟,别后三惊碧海干六甲风雷藏宝箓,一壶天地杂灵砂云集金田禅律秋水静于僧眼碧,晚山浓似佛头青。

瓶添涧水盛将月,衲挂松枝惹得云藕折轻丝飘荡闲听莺语移时立,思逐杨花触处飞红粉尚留香幂幂,碧云初断信沉沉梅损瓠犀情味花边马嚼金衔去,楼上人垂玉箸看窗残花月人何处,帘卷春风燕复来女夷鼓歌春景柳丝袅袅风缲出,草缕茸茸雨剪齐。

梅无驿使飘零尽,草怨王孙取次生祝融御辔夏景园林换叶梅初熟,池馆无人燕学飞绿香熨齿冰盘果,清冷侵肌水殿风蓐收执矩秋景林间暖酒烧红叶,石上题诗扫绿苔风荷老叶萧疏绿,水蓼残花寂寞红玄冥乘坎冬景雨被北风吹作雪,水愁东海亦成冰。

冰坚九曲河声断,雪拥千峰岳色低碧落吹箫上句有声风引漏声来枕上,月移花影到窗前睡轻可忍风敲竹,饮散那堪月在花清江鼓瑟下句有声苍苔路熟僧归寺,红叶声干鹿在林一溪晚绿浮鸂鶒,万树春红叫杜鹃散耀垂文双句可观千竿碧立依林竹,一点黄飞透树莺。

粉蝶围飞花转影,彩鸳双泳水生文锵金戛玉双句有闻羌管一声何处曲,流莺百啭最高枝深秋帘幕千家雨,落日楼台一笛风归云入洞先动后静野蒿自发空临水,江燕初归不见人绿竹挂衣凉处歇,清风展簟困时眠蛰虫应雷先动后静放鱼池涸蛙争聚,栖燕梁空雀自喧。

帘箔可垂嫌隔燕,钓竿慵把恐惊鱼绿树吟莺景对物巢燕养雏浑去尽,江花结子已无多乐意相关禽对语,生香不断树交花彩禽入鉴物对景映阶碧草自春色,隔叶黄鹂空好音寺隔江声秋月上,楼依野色夕禽还龙吟云起比附对夜栖少共鸡争树,晓浴先饶凤占池鹤。

若非琥珀休为枕,不是琉璃莫作屏簟虎啸风生比类对初分隆准山河秀,乍点重瞳日月明画翼薄乍舒宫女鬓,蜕轻全解羽人尸蝉兰艾同畦爱憎对蛇蝎性灵生便毒,蕙兰根异死犹香风却有情偏动竹,雨浑无赖不饶花鸟兽先知巢穴对湘潭云尽暮山出,巴蜀雪消春水来。

雷霆入地建溪险,星斗逼人梨岭高葛藤相连叠韵对解冻池塘风淅沥,近秋郊野月婵娟鸂鶒刷毛花荡漾,鹭鸶拳足雪离披邓艾称名叠语对云头滟滟开金饼,水面沉沉卧彩虹青春背我堂堂去,白发欺人故故生卷之五口诀三不可危稹逢吉曰:诗不可强作,不可徒作,不可苟作。

强作则无意,徒作则无益,苟作则无功骊塘文集八句法方回言,学诗于前辈,得八句法:平澹不流于浅俗;奇古不邻于怪僻;题咏不窘于物象;叙事不病于声律;比兴深者通物理;用事工者如己出;格见于成篇,浑然不可镌;气出于言外,浩然不可屈。

尽心于诗,守此勿失王直方四不下八条并释皎然述气高而不怒,力劲而不犯,情多而不暗,才赡而不疏四深气象氛氲,由深于体势;意度盘薄,由深于作用;用律不滞,由深于声对;用事不直,由深于义类二要要力全而不若涩,要气足而不怒张。

二废虽欲废巧尚直,而神思不得直;虽欲废言尚意,而典丽不得遗四离欲道情而离深僻,欲经史而离书生,欲高逸而离阔远,欲飞动而离轻浮六迷以虚大为高古,以缓慢为淡伫,以诡差为新奇,以错用意为独善,以烂熟为稳约,以气劣弱为容易。

七至至险而不僻,至奇而不差,至苦而无迹,至近而意远,至放而不迂,至难而状易,至丽而自然七德识理,高古,典丽,风流,精神,质干,体裁三多欧公谓为文有三多:看多,做多,商量多,仆于诗亦云三偷诗有三偷:[偷语]最是钝贼,如傅长虞“日月光太清”,陈主“日月光天德”是也。

[偷意]事虽可罔,情不可原如柳浑“太液微波起,长杨高树秋”,沈佺期“小池残暑退,高树早凉归”是也[偷势]才巧意精,各无朕迹,盖诗人偷狐白裘手也如嵇康“目送归鸿,手挥五弦”,王昌龄“手携双鲤鱼,目送千里雁”是也。

李淑诗苑类格十难下四条并陈永康吟窗杂录序一曰识理难,二曰精神难,三曰高古难,四曰风流难,五曰典丽难,六曰质干难,七曰体裁难,八曰劲健难,九曰耿介难,十曰悽切难十易气高而易怒,力劲而易露,情多而易暗,才赡而易疏,道情而易僻,思深而易涩,放逸而易迂,飞动而易浮,新奇而易怪,容易而易弱。

十戒一戒乎生硬,二戒乎烂熟,三戒乎差错,四戒乎直置,五戒乎妄诞,六戒乎绮靡,七戒乎蹈袭,八戒乎浊秽,九戒乎砌合,十戒乎俳谐十贵一贵乎典重,二贵乎抛掷,三贵乎出尘,四贵手浏亮,五贵乎缜密,六贵乎雅渊,七贵乎温蔚,八贵乎宏丽,九贵乎纯粹,十贵乎莹净。

二十四名诗讫于周,离骚讫于楚,是后诗人,流为二十四名:赋、颂、铭、赞、文、诔、箴、诗、行、咏、吟、题、怨、叹、篇、章、操、引、谣、讴、歌、曲、词、调自操而下八名,皆是起于郊祭、军宾、吉凶、苦乐;由诗而下九名,皆属事而作,难题号不同,而悉谓之诗。

元稹集初学蹊径初学初学作诗,宁失之野,不可失之靡丽;失之野,不害气质;失之靡丽,不可复整顿吕氏童蒙训宁拙无巧,宁朴无华,宁粗无弱,宁僻无俗:诗文皆然后山诗话学古大概学诗,须以三百篇、楚辞及汉、魏间人诗为主,方见古人好处。

自无齐梁间绮靡气象也吕氏童蒙训东坡教人作诗曰:熟读毛诗国风、离骚,曲折尽在是矣仆尝以此语太高,后年齿益长,乃知东坡之善诱人也许彦周诗话学诗须是熟看古人诗,求其用心处盖一语一句不苟作也如此看了,须是自家下笔要追及之。

不问追及与不及,但只是当如此学,久之自有个道理若今人不学不看古人做诗样子,便要与古人齐肩,恐无此道理陈无己云:“学诗如学仙,时至骨自换”此语得之漫斋语录晦庵诲人学陶柳选诗韦苏州作诗须从陶柳门庭中来,乃佳。

不如是,无以发萧散冲澹之趣,不免于局促尘埃,无由到古人佳处也如选诗及韦苏州,亦不可不熟读晦庵诲人学六朝李杜作诗不学六朝,又不学李、杜,只学那峣嵠底,今便学得十分好,后把作甚么用!作诗先用看李、杜,如士人治本经然;本既立,次第方可看苏、黄以次诸家诗。

陵阳诲人学韦诗公每劝读韦苏州诗且云:余晚年酷爱此诗后有书见抵,犹云多读杜陵、韦、柳也室中语又读少陵诗学古人诗尝有一少年请益,公谕之,令熟读杜少陵诗;后数日复来,云少陵诗有不可解者,公曰:且读可解者室中语。

杜少陵作八句近体诗,卒章有时而对,然语意皆卒章之辞今人效之,临了却作一景联,一篇之意无所归,大可笑也室中语一日,有客携所业谒公,客退,公观之竟,语仆曰:此人多读东坡诗,大率作文须学古人;学古人尚恐不至古人,况学今人哉,其不至古人也必矣。

室中语吕居仁诲人楚词、杜、黄,固法度所在,然不若遍考精取,悉为吾用,则姿态横出,不窘一律矣如东坡、太白诗,虽规摹广大,学者难依;然读之使人敢道,澡雪滞思,无穷苦艰难之状,亦一助也向背学老杜诗,所哀刻鹄不成尚类鹜也;学晚唐诸人诗,所谓作法于凉,其弊犹贪,作法于贪,弊将若何!黄鲁直与赵伯充书。

学诗当以子美为师,有规矩,故可学退之于诗本无解处,以才高而好耳渊明不为诗,写其胸中之妙耳学杜无成,不失为功,无韩之才与陶之妙,而学其诗,终乐天耳后山近时学诗者率宗江西,然殊不知江西本亦学少陵者也故陈无己曰:豫章之学博矣,而得法于少陵,故其诗近之;今少陵之诗,后生少年不复过目,抑亦失江西之意乎!江西平日语学者为诗旨趣,亦独宗少陵一人而已。

余为是说,盖欲学诗者,师少陵而友江西,则两得之矣渔隐悟入作文必要悟入处,悟入必自工夫中来,非侥幸可得也如老苏之于文,鲁直之于诗,盖尽此理矣吕氏童蒙训须令有所悟入,则自然度越诸子悟入之理,正在工夫勤惰间耳。

如张长史见公孙大娘舞剑,顿悟笔法,如张者,专意此事,未尝少忘胸中,故能遇事有得,遂造神妙使他人观舞剑,有何干涉!非独作文、学书而然也吕居仁去陋作诗浅易鄙陋之气不除,大可恶客问:何从去之?仆曰:熟读唐李义山诗与本朝黄鲁直诗而深思之,则去也。

许彦周忌俗陈参政去非少学诗于崔鶠德符,尝问作诗之要崔曰:凡作诗,工拙所未论,大要忌俗而已却扫编忌随人后文章必自名一家,然后可以传不朽若体规画圆,准方作矩,终为人之臣仆,古人讥屋下架屋,信然陆机曰:“谢朝花于已披,启夕秀于未振。

”韩愈曰:“惟陈言之务去”此乃为文之要苕溪渔隐曰:学诗亦然,若循习陈言,规摹旧作,不能变化,自出新意,亦何以名家鲁直诗云:“随人作计终后人”又云:“文章最忌随人后”诚至论也宋子京笔记勤读多为顷岁,孙莘老识文忠公,乘间以文字问之,云:无他术,唯勤读书而多为之,自工。

世人患作文字少,又懒读书,每一篇出,即求过人,如此少有至者疵病不必待人指擿,多作自能见之此公以其尝试者告人,故尤有味苕溪渔隐曰:旧说梅圣俞日课一诗,寒暑未常易也圣俞诗名满世,盖身试比说之效耳东坡陵阳谓诗本于读书

公一日见谓曰:余老矣,固愿与后生东说西话但近年人家子弟,往往恃其小有才,更不肯读书,但要作诗到古人地位;殊不知古人未有不读书者大可悯叹耳!陵阳论诗本于学范季随尝请益曰:今人有少时文名大著,久而不振者,其咎安在?公曰:无他,止学耳。

初无悟解,无益也;如人操舟入蜀,穷极艰阻,则曰吾至矣,于中流弃去篙榜,不施维缆,不特其退甚速,则将倾覆矣如人之诗,止学也艺熟必精昔梅圣俞日课一诗余为方孚若作行状,其家以陆放翁手录诗稿一卷为润笔题其前云:七月十一日至九月二十九日,计七十八日,得诗一百首。

陆之日课尤勤于梅二公岂贪多哉!艺之熟者必精,理势然也刘后村文不可强作或励精潜思,不便下笔;或遇事因感,时时举扬,工夫一也古之作者,正如是耳惟不可凿空强作,出于牵强,如小儿就学,俯就课程耳吕居仁诗文不可凿空强作,待境而生,便自工耳。

每作一篇,先立大意,长篇须曲折三致意,乃可成章山谷不可泛泛文章贵众中杰出如同赋一事,工拙尤易见余行蜀道,过筹笔驿,如石曼卿诗云:“意中流水远,愁外旧山青”脍炙天下久矣;然有山水处皆可用,不必筹笔驿也诗眼。

不可费力黄鲁直与郭功甫曰:公做诗费许多气力做甚?此语切当,有益于学诗者许彦周不可作意“朝来庭树有鸣禽,红绿扶春上远林忽有好诗生眼底,安排句法已难寻”此简斋之诗也观末后两句,则诗之为诗,岂可以作意为之耶!小园解后录。

不露斧凿有意中无斧凿痕,有句中无斧凿痕,有字中无斧凿痕,须要体认得漫斋语录不可露斧凿粘皮骨作诗贵雕琢,又畏有斧凿痕;贵破的,又畏粘皮骨;此所以为难李商隐柳诗云:“动春何限叶,撼晓几多枝”其有斧凿痕也石曼卿梅诗云:“认桃无绿叶,辩杏有青枝。

”恨其粘皮骨也能脱此二病,始可以言诗矣不可粘皮着骨“亭亭思妇石,下阅几人代荡子长不归,山椒久相待微云荫发彩,初月辉蛾黛秋雨叠苔衣,春风舞萝带宛然姑射子,矫首尘冥外陈迹遂亡穷,佳期从莫再脱如鲁秋氏,妄结桑下爱。

玉质委泥沙,悠悠复安在?”此贺方回作望夫石诗也,交游间无不爱者余谓田承君云:此诗可以见方回得失:其所得者,琢磨之功;所失者,太粘着皮骨耳承君支以为然王直方诗话言其意不言其名东坡曰:善画者画意不画形,善诗者道意不道名。

故其诗曰:“论画以形似,见与儿童邻作诗必此诗,定知非诗人”禁脔不可太着题世有青衿集一编,以授学徒,可以论蒙若天诗云:“戴盆徒仰止,测管讵知之?”席诗云:“孔堂曾子避,汉殿戴冯重”可谓着题乃东坡所谓“赋诗必此诗”也。

漫叟诗话得其短处学古人文字,须得其短处如杜子美诗,颇有近质野处如“封主簿亲事不合”诗之类是也东坡诗有汗漫处,鲁直诗有太尖新、太巧处,皆不可不知吕氏童蒙训诗意贵开辟凡作诗,使人读第一句知有第二句,读第二句知有第三句,次第终篇,方为至妙。

如老杜“莽莽天涯雨,江村独立时不愁巴道路,恐湿汉旌旗”是也室中语诗要联属大概作诗,要从首至尾,语脉联属,如有理词状古诗云:“唤婢打鸦儿,莫教枝上啼啼时惊妾梦,不得到辽西”可为标准室中语次韵公平日虽有次韵诗,然性不喜为。

尝云:古人不和,况次韵乎!室中语诗贵传远又云:人生作诗不必多,只要传远如柳子厚,能几首诗?万世不能磨灭仆曰:老杜遣兴诗谓孟浩然云:“赋诗不必多,往往凌鲍谢”正为此也室中语又云:诗虽细事,然古人出语,必期于传;故少陵有“老去新诗谁与传”,“清诗句句自堪传”,“将诗不必万人传”之句。

诗有正邪公云:诗道如佛法,当分大乘、小乘,邪魔、外道,惟知者可以语此室中语得人印可韩子苍云:作诗文当得文人印可,乃自不疑所以前辈汲汲于求知也遗珠自成一家学诗须是有始有卒,自能名家,方不枉下工夫如罗隐、杜荀鹤辈,至卑弱,至今不能泯没者,以其自成一家耳。

室中语诗不可言什诗二雅及颂,前二卷题曰某诗之什陆德明释云:歌诗之作,非止一人,篇数既多,故以十篇编为一卷,名之为什今人以诗为篇什,或称誉他人所作为佳什,非也诗有力量诗有力量,犹如弓之斗力,其未挽时,不知其难也;及其挽之,力不及处,分寸不可强。

若出塞曲:“落日照大旗,马鸣风萧萧悲笳数声动,壮士惨不骄!”又八哀诗“汝阳让帝子,眉宇真天人虬须似太宗,色映塞外春”此等力量,不容他人到许彦周诗话焚诗余每见旧所作文章,憎之必欲烧弃梅尧臣喜曰:公之文进矣,仆之诗亦然。

宋子京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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