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血影(刀光血影的意思)奔走相告

善乡善风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嘉善地处江南水乡腹地。千百年来，嘉善孕育了别具一格的人文精神，形成了独具特色的“善文化”。

 

书札中的刀光血影——火野苇平笔下的嘉善之战善乡善风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嘉善地处江南水乡腹地千百年来，嘉善孕育了别具一格的人文精神，形成了独具特色的“善文化”文化是一种历史积淀，是一个地方精神和智慧的长期积累和凝聚，具有很强的历史传承性。

今天，给大家带来的是《嘉善记忆》中的——《书札中的刀光血影——火野苇平笔下的嘉善之战》。

火野苇平原名:玉井胜则，1907年生于日本福冈县，读高中时就是一名文学青年1937年“七七事变”后，火野苇平第二次应召入伍，被编入日军第十八师团步兵第一一四联队，参加了1937年11月的杭州湾登陆作战、进击南京途中的嘉善之战、湖州一带作战等。

南京会战结束后，火野苇平随18师团折回浙江，作为日军警备部队留守杭州火野苇平兼有作家和在中国战场上冲锋陷阵的士兵的双重身份，以其《士兵三部曲》，即杭州湾登陆为题材的书信体长篇小说《土与士兵》、杭州警备留守为题材的长篇小说《花与士兵》、徐州会战为题材的日记体长篇小说《麦与士兵》而轰动全日本，几乎家喻户晓。

随后，火野苇平以其经历的主要战役为题材，创作了一大批“战争文学”，成为战时日本主流文学的代表人物，是日军“笔部队”的骨干作家

日本军绿作家，第18师团114联队士兵火野苇平及其著作《土与士兵》封面“向南京进击的战斗中最为激烈的一战”虽然，火野苇平在其书信体长篇小说《土与士兵》中，有专门的章节描述日军在嘉善和枫泾激战的经过，但小说毕竟不是历史，只能为研究者提供参考。

火野苇平著作《土与士兵》目录以及有关“嘉善之战”的章节在嘉善之战结束一个月后，火野苇平所在的部队参加日军攻占南京后的入城式，12月15日，火野苇平在南京写了一封给其父亲的长达6000多字的长信由于嘉善之战给火野苇平的印象深刻之故，他的家书以大量篇幅记录了嘉善之战的经过和细节，可与我方资料相互印证，从还原这一历史事件的真实概貌而言弥足珍贵。

信一开头，火野苇平即描述了嘉善之战的激烈程度、其所在部队的参战时间、嘉善中方守军凭借国防工事顽强抵抗的情景：父亲大人：出征以来，因为是在匆忙之中写信，所述很不详细，非常抱歉……第十八师团自登陆以来，在向南京进击的战斗中，最为激烈的一战就数嘉善之战了。

我们第一一四联队（片冈部队）用了三天攻击该地，在此期间，我一直心情平静地在枪弹中作战在进军南京的过程中，没有一场战斗像嘉善之战一样有那么多的碉堡嘉善之战从11月11日打到13日在道路两旁，从无数的碉堡里猛烈射出的子弹，接连不断地向我们飞来。

火野苇平的家书提到日军重炮没有及时赶到，日军飞机投掷的炸弹和山炮轰击、机枪扫射都无法攻破我军据守的国防工事，战斗陷入胶着状态的情景：我们从登陆南沙到金山，一直在雨中行军因为没有路，就从田地里走，有时会陷入泥沼里，就算这样也只有步兵能够慢慢地通过，配有马和车辆的炮兵部队都很难前进。

后来在工兵队的帮助下，他们才好不容易通过，但是马蹄陷入沼泽里会摔倒，无奈之下士兵们扛着炮身前行，泥泞没到了膝盖就是因为这种艰难的情况，所以在攻击嘉善的时候，炮兵才没能及时赶到只有山炮掩护我们，山炮就算命中敌人的碉堡也无济于事。

也难怪，因为碉堡是用钢筋混凝土构筑的，厚度近两尺，外面用土覆盖，上面有好几个枪眼，步枪或者机关枪都可以从枪眼里向外射击我们射出的子弹，不用说步枪了，就是机关枪和山炮也丝毫不起作用但是可笑的是，敌人一听到日本飞机飞过来的声音就会停止射击。

看起来好像很喜欢飞机的样子我们的飞机瞄准碉堡频繁地投下炸弹，但是总也炸不中就算偶尔炸中一次，碉堡中也没什么变化，依然从被炸中的碉堡里不断射出子弹在这样的情况下，只能用步兵从碉堡的一侧进攻，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11日最终还是没能前进，12日也以双方对峙而告终11日晚，担任大队本部的警卫，我们在散兵壕中度过了一夜12日也是在稍微远一点的地方挖了散兵壕过了通宵11日的晚上，月光皎洁，而就在我们不远的百米前方矗立着几个碉堡，从里面不断地向我们射击。

日军的原则是晚上不射击，但是支那兵一晚上都在射击对嘉善战场上日军飞机的轰炸，参战的我军《陆军第128师浙江嘉善抗日战役战斗详报》这样记录的：敌机现低空轰炸（约百米），弹多准确”“敌本（10日）日全部伤亡较我尤重，敌机虽在我阵地及后方整日疯狂投弹九百余枚，收效颇少。

”“支那军也是相当的勇敢的”火野苇平家书记录了11月12日，其所在部队的进攻及伤亡惨重的情景：天亮了，我们沿壕沟前进，进入了一片竹林，打算向碉堡进攻竹林前方有一户人家，距离约八百米在那栋房子前面能看到好像是一条小河和石拱桥。

从小河对面的碉堡里射出冰雹般的子弹支那军的子弹射到我们这边，噼里啪啦地炸开，就在我们的眼前，两三名战士相继倒下了我们必须前进到前面那户人家，但是周围只有一个小土堆，后面是田地，其他没有任何可供遮挡的东西。

打头的士兵从小土堆跑了出去，好不容易才匍匐前进到那户人家子弹啪啪地打过来，噗嗤噗嗤地钻到我们用来隐蔽的小土堆里……又有人倒下了正值稻子尚未收割之际，行进起来很困难子弹还在疯狂地飞来跑步前进的话会很危险，所以我们一步一步地慢慢往前挪动。

……旁边又有谁倒下去了……随后，火野苇平记录双方军队在民房、碉堡、石拱桥边激战、自言陷于“水深火热”绝望境地的感受：我们终于到达了那一间屋子前方的碉堡以这间屋子为目标进行集中射击不知道子弹是从哪里射出的，旁边也飞来子弹，这感觉如身陷水深火热之中一般。

这时候天已经开始亮了，中队聚集在屋子的背面，终于在那里待到5时左右在这间屋子前面有座石拱桥，在桥的跟前有座碉堡我们决定占领这座碉堡，……第二小队首先用发烟筒施放烟幕，然后通过了石拱桥，真是相当壮烈的一瞬间。

然而，前方的碉堡里好像已经没有了敌兵，我们进入了碉堡，并迅速在其前方挖了一条散兵掩体……接着，我们回到了小屋大约过了30分钟，听到了敌人反击的声音敌人大叫着：“滚出来”！我们一个小队，就从那间屋子里飞奔出来，通过了石拱桥。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竟然没被击中，真是不可思议来到石拱桥的下面一看，桥上倒着两三个人，仔细一看，是烧焦了的支那兵尸体我们一口气越过了石拱桥子弹飞过来，打到石头上，噼里啪啦地蹦出火花，不知是谁扑通一声趴在桥上，死抱着烧焦的支那兵。

有人跑下了桥，跳进了前面的水渠里，……火野苇平家信还提到了嘉善战场上我军晚上偷袭日军阵地的情景，发出了“支那军也是相当的勇敢的”感叹！这与我128师官兵回忆其利用夜色掩护偷袭日军阵地的说法相一致：天黑的时候，自大的敌兵沿着壕沟反攻了。

……他们猫着腰沿壕沟过来因为很近，都能看到头了他们发出奇怪的“前、前”声，一会儿把枪举起来，一会儿又把枪放下，大批地拥过来了我们这边一直都在等待着，等到敌人来到壕沟的拐角处时，大家一起开始射击他们许多人倒下了，其余的人都逃了回去。

虽然日本军有规定，在敌人夜袭的时候，要等到他们距离约三十米近的时候才能射击，不过看当时的情景很恐怖，也不知道敌人在哪里就胡乱地一通射击虽说是夜袭，有些士兵只要看到黑影就打，因此，有时也会发生自相打斗的情况。

那天晚上他们夜袭了五次，一直持续到早晨。支那军也是相当的勇敢的。

嘉善之战中，火野苇平所在114联队士兵以重机枪向中国军队阵地疯狂射击情景——《支那事变画报12辑》钱家浜碉堡的战斗火野苇平家信记载的是在一个名叫钱家浜的地方，与据守国防工事的我军激战的经过他这样描述11月13日日军进攻钱家浜一带碉堡的经过：。

当天微微发亮的时候，我们从壕沟中爬出，开始向前方进攻但是因为有碉堡存在，还是寸步难行特别是在我们的右方，机关枪不断地射击，我们出不去在那里有个叫钱家浜的地方大队长攻占碉堡的命令下达到中队，中队又命令我们分队去完成。

我们是一支敢死队我想这次可能会成功大概在11时，队长带着分队里的七名士兵，穿梭在子弹中，向碉堡悄悄地逼近子弹嗖嗖地从眼前飞过，钻进土里，有一发子弹擦着我的耳朵飞了过去（直到现在我的右耳还在疼）但是，我并不觉得怎么害怕，本以为会吓得胸口扑通扑通地跳，但是反而很镇静，这让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看看士兵们，个个都面色苍白，显得很紧张但是幸好谁都没有受伤，好像子弹很难打中我们碉堡的枪眼里射出子弹，如果有人能够顺利躲避子弹而接近碉堡的话，那就是我们这帮人……我们大声叫喊着，最先冲了出去士兵们也紧随着跟了上来。

我们成功地登上了碉堡旁边还有五个土垒的大碉堡，有几根可能是用来通风用的像烟筒似的管子从三个地方伸了出来，我们决定把手榴弹从那里投进去让士兵在人口的两侧把守我们爬上去一看，原来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是有着强大实力的碉堡，而现在完全就像是瓮中捉鳖，唾手可得。

……我把带来的手榴弹拉着火投进去……我把它投进那个像烟筒的筒子里手榴弹拉着引信后七秒半就轰隆一声炸开了接着，我们又将七枚手榴弹都投了进去日军进军嘉善的线路图和《陆军第128师浙江嘉善抗日战役战斗详报》，都提到了位于杭善公路北侧的钱家浜，可见其地理位置的重要。

据守钱家浜的我方部队是来自湘西的128师763团，我军《战斗详报》记录其驻防及作战情况： 舒团长（763）安卿即率所部相机进占钱家滨、李家滨之线各国防工事”“经据舒团长12日上午1时40分报告：职团于10、11两日激战阵亡官兵四十余员名，伤官兵六十余员名，夺获敌枪数支及战利品多件。

……惟激战终日未止本师此时伤亡甚重，763团团长舒安卿亦因此而负伤，连排长伤亡亦多，……火野苇平家信不无得意地夸耀其进攻钱家浜碉堡得手的经过：然后我们绕到门口处，听到里面有大声嚷嚷的声音想要破门而人，没想到门很结实，弄不破，混凝土韵厚度接近两尺。

仔细一看，在门的旁边有条电话线，想不到竟然有这种东西我用刺刀捅着门，大声叫着：“来！来！”我不懂支那语，只能用“来、来”的话表达快滚出来的意思叫了好几声“来、来”，里面的家伙好像走到了门口觉得他们就算出来也只有挨打的份，真是愚蠢。

正这样想着，门从里面打开了，看到了年轻支那兵的脸，对方把枪交了出来，表示不抵抗了接着他们一个个地都把枪交了出来10、15、20，竟然有30多支枪然后有四个人先出来，其中一个人的半个脸颊都骨折了分队的士兵往那里一坐，就有一个人想逃跑，但马上被这个士兵打中，倒了下去。

我一说“来、来”，敌人就一个个地都出来了，全都是年轻的士兵这就是所谓的精锐的正规兵可能是被手榴弹给炸的吧，有的没有了下巴，有的被炸坏了眼睛，还有的奄奄一息他们合着掌，卑躬屈膝地陆续地走出来二十四五个人因为人太多了，我们请求支援，山崎少尉带着一小队十几个人赶了过来。

我们请他们帮忙，把这些俘虏拴成了一串……“战争是何等悲惨啊”由于家信之故，火野苇平没有回避其所在部队虐待俘虏、以杀人为乐的恶行同时，他也发出“深切地感到战争是何等悲惨”的感概：大家把士兵绑在一起带回了大队本部。

从碉堡里拿到一些书和弹药回来碉堡中还有床铺伞并排着吊在天花板上，觉得真是具有支那风格的摆设伞上罩着伞套，好像是一种无罪的标志印在上面据说这是支那兵在行军的时候打着前进的大队长也非常高兴大家一边气愤地叫喊着“就是因为你们这些家伙，我们的战友才会牺牲”之类的话，一边踢打着被捆绑的支那士兵。

突然，不知是谁拿起刺刀向人群中刺去，不觉中已经有八个人被刺倒了我对支那兵毫不反抗，深感吃惊，无论怎样打，他们都一声不吭，即使被刺刀刺了，也是连一声都不喊就倒下了中队长把我叫过去，一起进了那里的一间草屋正好是午饭时间，所以在那里吃了饭，出来时看到32名支那兵已经全部被杀了，横七竖八地躺在积满了水的散兵壕里。

山崎少尉也杀了一个人，正在玩着那个人的头颅散兵壕里的水已经变红了，血水一直蔓延到另一边我走到壕沟的旁边，看到一个上了年纪的支那兵还没有死，躺在那里，他看到我，用眼睛直视着我的胸膛，好像在祈求我把他一枪打死，结束他的痛苦。

因此我向他的胸口开了一枪，他不久就死了接着我又看到一个人身体抽搐着，在鲜红的水中移动着上半身我向他的背部开了一枪，他也倒在水里死掉了大声哭泣的少年兵也倒下了支那兵随身携带的物品被丢弃在壕沟的旁边，是一些日记本，上面写着关于故乡、父母、兄弟姐妹、妻子等的事情，里面还夹着照片。

我深切地感到战争是何等悲惨啊！我军《陆军第128师浙江嘉善抗日战役战斗详报》记录了13日763团防线失守的情况： 本辰第763团阵地被突破后，敌即分途前进进击”“谭旅长本日午前11时20分报告：……舒团之中校团附杨正银均已阵亡，营长姜钰、陈绍武亦相继阵亡，陆、张、吴三营长亦负重伤，连排长士兵伤亡尤重。

火野苇平处在战场一线，不清楚日军在嘉善之战中总体损失情况，但其家信还是透露出了日军“伤亡也相当惨重”在敌前登陆（5日）后，我们在通往亭林镇、金山、嘉善、嘉兴、湖州（吴兴）、长兴、广德、宣城、芜湖、太平的路上，一直和敌人开展激烈的战斗，伤亡也相当惨重。

清水队（第七中队）也减少了近40人，我们分队在出发的时候有14人，但到了南京后只剩下5人了，……日军十八师团炮兵石井宗逸于最后一天赶到嘉善参战，他在《嘉善激战》回忆中记录了一路上所见到的日军伤亡情况，可以作为火野苇平家书的补充：

敌人步兵部队以碉堡为盾，与我们展开了顽强的抵抗，战争在几天内始终处于白热化状态，整体陷入了苦战，死伤者无数……我们一路上路上看着道路上、田野里无数抬运死伤者的担架络绎不绝的惨状，……火野苇平家书的结尾也体现了其士兵作家的不同之处，本文也以此为结尾：。

支那乡村的风景虽然和日本没什么差别，但有时还是不想待在支那支那人的容貌也和日本人相同有时觉得心里怪怪的好了，今天就写到这里吧……到了夜晚，我就很想念孩子请转达我让他们好好成长的愿望，希望他们成为好孩子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大概会是在美绘子上学之后吧。

等我回去的时候，史太郎应该也在茁壮成长了吧                                                                  12月15日于南京                                                              胜   则

作者简介：姚立军，嘉善县地方档案史料收藏研究会顾问。浙江省政协文史编辑部副总编。嘉善人。运营单位丨嘉善在线美编丨嘉嘉来源丨嘉善档案局